说完,幻灯片上的视频开始播放。
机位固定,没有漂亮的运镜和剪辑,乐手们就站在排练室里,弹奏着各自熟悉的乐器,没有program。
乐曲以单薄却有力的人声开始,一层一层加入配器,像大雨将至前的乌云层聚,将主歌慢慢推向情绪高点。衔接部分在重音上加入嗵鼓,副歌片段像烟花绽放,人声尽情呼喊。
乐器编排非常丰富,却并不显拥挤。那些荒唐又激进的呐喊,在年轻稚嫩的脸上显得无比合,无比生动。
这首歌要挑问题,很多;但要说怎么改,又没法改。
那些在常中不恰当的音符,恰恰是这首歌最吸引人的地方,最先在脑海中打下烙印的地方。
视频播完,会议室安静了几秒。
“很不错的歌。”企划部的副总今天下午第一次开了口:“能让人听完一遍就留下印象,很不容易。”
柏然和谢桑榆的眼睛都亮起来,竖起耳朵听他接下来的话。
副总抿抿嘴:“其实上个月,策划部门已经在做类似的概念策划了。我们也收了类似风格的歌,新团体预计明年会出道。
“所以,虽然是很好的想法,但很可惜,公司无法支持。”
柏然开始慌乱,手心隐隐冒汗,像在需要拿A+的考试里遇到了超纲的题。他曾试想过各种Moon反对的由,也都准备好了辩驳的说辞;唯独没料想到这一条。
柏然伸手扶了一下桌面,让自己站得更稳一些:“首先,同步乐队的成员已经确定好了,并且已经获得了积极的反响;加之我们有自己作曲的能力,显然,Moon在我们身上的投入产出比会更好。
“相反,组建新团体的风险是非常大的。明年才出道的话,到时候的市场状态是什么样、是否还需要这样的定位来填补空缺,都变成了未知数。这个企划是一个月前才开始的,项目初期策划大幅调整,甚至流产的情况也不少见的。
“不管怎么考虑,还是同步乐队更有投资的潜力,不是吗?”
柏然的心脏跳得飞快,竭力想稳住自己愈发短促的呼吸,眼睛眨也不眨,一秒不肯浪费地观察着大家的反应。
项目经脸上又露出不加掩饰的鄙夷,嘴角带着讥讽的笑意,却不再开口说话。
“嗯……”策划部副总沉吟一阵,微笑着说:“公司有公司的运转规则,每一个项目,只要出了方案,做了投入,就得看得到成果。
“我不确定这样说够不够清楚,也不太知道要怎样解释得更清楚;总之,很感谢也很感动,你们为这次会议做了这么多准备。也希望你们一如既往地,继续支持、配合Moon的工作。”
柏然听得云里雾里,判断不出自己来这一遭有没有达成目的。
他既不明确接受乐队的诉求,也不讲出他的不满或顾虑,更没打算表明他的态度和看法。
似乎柏然说的话只是他接到的一张传单,他伸手收下就已经足够礼貌,但最多也就到此为止了。
柏然张了张嘴,正准备再问清楚些;却被台下一直默默听着的谢桑榆抢了先:
“自我表达本就是多样的。我们是不同的两组人,经历的是不同的人生,推崇的自然不会是相同的价值。我想,您应该不是在担心两个团体撞型的问题。
“同步乐队不需要公司的歌曲资源,在选歌阶段也不会对新团体产生制约。我们只需要公司在音乐发行、宣传经纪的层面支持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