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人护送他过去,还是如何?”皇帝问。
“臣弟亲自去吧,正好回大营看看。”周远洄说。
虽说南境如今很安稳,但周远洄离开许久,多少还是有些惦念的。过去的数年时光里,他几乎都是在南境大营度过的,那里都是和他出生入死过的弟兄。
正好南绍使团准备天气稍暖就来和谈,届时他可以带着周榕和使团一起回来。
回到王府后,周远洄便将此事告诉了喻君酌。
“你要去南境,还要带着榕儿一起?”喻君酌有些惊讶。
“嗯。”周远洄盯着少年的眼睛,想从中找到点不舍,但喻君酌沉默许久,并未表现出外露的情绪。
“那要让刘管家多准备些东西,榕儿在京城生活惯了,南境路途遥远,气候也与京城相差甚远。”喻君酌想了想,又问:“这次要多久回来?”
“两三个月吧。”周远洄不死心,干脆说:“也许一年半载。”
“哦。”喻君酌点了点头,看上去依旧很平静,“那我,那我正好这段时间可以忙活一下铺子里的事情,若你们要待一年半载,我回头就跟着舅舅先去淮郡……”
周远洄眉头紧蹙,没想到自己想听的话一句也没听到。他一时有些茫然,拿不准喻君酌是当真不在乎,还是有别的打算?
“你留在京城,只是弄铺子吗?”他问。
“不然呢?我还能做什么?”喻君酌反问。
周远洄盯着人看了一会儿,放软了语气:“本王带着榕儿去南境,你不惦记吗?”
“你会保护好他的。”喻君酌心说这父子俩一起去南境,肯定是为了见周榕的母亲。
这种事情说破了尴尬,他也不太想和周远洄讨论。
若他揪着不放,显得他小气没有胸襟。可他又不想违心地表现自己的大度,所以不问,不说破,才是最好的结果。
周远洄几次想开口,又有些不甘心。
许是此前施针祛毒的缘故,在面对喻君酌时他心中时常生出一些极端的念头。这些念头时不时冒出来折磨着他,令他不得不一边克制着,一边试图寻找一些别的东西来安抚自己。
比如,他不确定喻君酌那日是不是真把永兴侯的话听了进去。
因为不确定,所以他心中每每想到便会焦躁万分。他想找机会,从喻君酌身上看到更多对他的关心或在意,哪怕是吃味也好,但喻君酌总是表现得很淡然。
有时候他会忍不住怀疑,喻君酌待他的情意,是非君不可的那种,还是因为两人成了婚顺成章的那种?
换句话说,若淮王殿下是另一个人,比如是原州。
喻君酌是不是也会像如今这般待他?
两人成婚以来,周远洄起意过很多次,想告诉喻君酌周榕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