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几日,喻君酌才知道此番回京要带着两个质子同行。
上官靖应该是得到了消息,特意请求来了一趟将军府,见了喻君酌一面。
“王妃殿下,你回京城,还会回来吗?”上官靖磕磕巴巴问他。
“当然,淮郡是王爷的封地,而且我舅舅一家和商会都在这里。”喻君酌说:“相比京城,他确实也更喜欢淮郡。”
“王妃殿下,能不能求你,让我留在淮郡。”
“不想去京城?”喻君酌问。
“那里太远,我没有认识的人,如果留在淮郡,以后王妃殿下,可以庇护我。”上官靖倒是很直率,丝毫没有遮掩自己留在淮郡的意图。
喻君酌很解少年的处境,一个敌国质子本就身份特殊,若是无人庇护,到了京城只怕举足为艰。就像他当初在武训营时一样,哪怕竭尽全力反抗,得到的也只是变本加厉的欺凌。
“王妃殿下,求你。”
“让你去京城是陛下的意思,我做不了主。”喻君酌说:“但是我可以帮你问问王爷。”
“多谢!”上官靖说罢便要朝他磕头。
喻君酌伸手将人扶起,忍不住叹了口气。
尽管知道此事很难有转圜的余地,他还是去问了周远洄一句。
“你觉得呢?”周远洄反问他。
“我只是觉得他有点可怜,才十二、三岁就被送来当质子。若淮郡是安全的,那质子放到淮郡和京城是不是也没区别?东洲人应该没办法闯进来把人抢走吧?”喻君酌问。
周远洄循着声音“看向”喻君酌,眸底幽深冷冽:“把他留在淮郡,将来你就可以庇护他,是这样吗?”
“我知道王爷不喜欢东洲人,我也不喜欢他们,要不是他们你也不会这样。但上官靖是被东洲抛弃的弃子,何况他还替咱们找回了医书。”
“此事没得商量。”周远洄道。
“是。”喻君酌没再坚持,转身出去了。
周远洄沉着脸看上去很不高兴,一旁的刘管家见状忙打圆场。
“王妃自幼被永兴侯赶出侯府,想来是看到东洲这五殿下想到了自己,这才动了恻隐之心。”刘管家说:“王妃心软,这王爷是知道的。”
“本王自然知道。”
“也不怪那五殿下求到王妃面前,这淮郡谁人不知王爷待王妃的好?”刘管家又道:“从前三殿下在淮郡时,也喜欢整日跟在王妃后头,还有祁家那位表公子……王妃性子好,不免谁见了都愿意相处。”
他这话倒是不假。
别说是上官靖和成郡王,就连大营里的人,也各个都喜欢喻君酌。旁人不说,谭砚邦有事没事就喜欢替王妃说话,生怕对方在周远洄这里落了半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