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宗池不太在乎水的冷热,他将杯子放下,叫云颂自己收拾他的东西,但最好不要摆得到处都是,他猜到这箱东西不少,家里已经存在很多关于云颂的标签,不能够再多。
云颂说好,他会处理好一切。
节假日里,云颂在为数不多使用手机的时间内刷到别人出游的动态,从登山看风景到逛庙拜菩萨,不管是国际会场还是自驾旷野公路上,到处都是人挤人车挤车,堵在路上的人更是不少,云颂划了几页,感慨金水湾对他来说好像隐秘世外桃源,只有“行”方面欠缺一定自由,吃穿住也勉强算得上随心。
才不用羡慕到草原摸到羊屁股的不熟同事,因为云颂总是认定他有一天也会像辛利宣,当霍宗池看见家中还有他的物品残留时,会说一句没用的垃圾丢掉,对他的脸也一概模糊,至多回忆起来点评道:云颂吗?隐隐约约记得一点。
十月七号,霍宗池以闲来无事为理由,一定要和云颂去市场买菜,以防云颂感冒未好挑选错误食品对他造成口腹折磨。
云颂同意,反正他也不知道现在究竟买什么才算合霍宗池心意,如果条件允许,他真想在买任意一个物品前都与霍宗池商量,才不用听他问你怎么买这个?为什么又是这个。
虽然生病要喝难吃的粥,但一想到不生病时的待遇,宁愿感冒拖着不要好,不然想问霍宗池多要五块买一个煎饼果子,也要看他的脸色。
可是云颂明明是个经济独立的成年男性,他具备购买哪怕十个煎饼果子的经济能力。
站在流动摊贩面前看了一会儿摊面饼技术,云颂才对催促他走的霍宗池说,好吧,不给就算了,其实也没有很想吃,哈哈。
霍宗池又开始皱眉头,本来就不显年轻的脸上更添了几岁,领着云颂往前走,说:“好了再吃不行吗?”
云颂回答说:“我现在也没坏啊。”
他走了几步,看见路边有萝卜,挑了几个,等霍宗池付了钱,他又往前走。
霍宗池不高兴了,说:“走慢点。”
云颂没回头,挑南瓜呢,说:“你不适合来这种地方,买菜挑菜就是要快。”
霍宗池说年我在市场的时候你还没出生。
云颂选了个南瓜,意思让他付钱,说:“哦。”
云颂知道霍宗池不是在意五块钱,只是不想给他买而已,因为吃到一口煎饼果子的云颂会变得快乐,而霍宗池显然不愿意让他快乐。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说的。
买菜就只是买菜,云颂边走边往包里掏出纸巾擦鼻涕,选了几样够吃一周的蔬菜,装进两个很大口袋里,和霍宗池一人提一只,后来因为要在半路擤鼻涕,又变成只有霍宗池一个人提。
晚饭还是霍宗池做,云颂想吃煎饼果子里夹的脆脆,没有吃到,就觉得这顿饭尤其不合胃口,当然他一个字也不会往外说,只是忍住心中不悦,好声好气地对霍宗池说:“药都吃完了,我也已经快好全了,明天我来做饭吧。”
霍宗池没说不行。
不知是不是老天也看不下去两人因为五块钱闹得尴尬,晚上刮了几阵诡异的大风,家里一下断电,云颂擦好桌子,眼前成了一片全黑。
云颂迅速闭上眼睛,抓住桌边不松手,等到适应黑暗后才缓缓摸着东西往楼上走。
“霍宗池?”他叫道,“停电了,你知道吗?”
“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