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没生你气。”靳书意说,“我知道你不是随便乱发脾气的人。”
靳瑜拿额头在他的手背上蹭了蹭,老半天才冒出来几个字:“对不起。”
靳书意压根没想到有生之年还会在靳瑜的嘴里听见这几个字。这家伙的童年经历塑造了他骄傲不服输的性格,即使是做错了,也只会用行动弥补,而不是张口道歉。
但现在,这个嘴硬心坚的家伙竟然对他服软了,靳书意有些稀奇,他知道这样的好奇心不对,但就是忍不住。
“嗯,哪里做错了?”
靳瑜的声音闷闷的,非常小声地回答:“不该给你添乱。”
靳书意:“……”
算了,这小子根本就觉得自己没错!搞半天是哄着他玩儿呢。
靳书意颇有些哭笑不得:“就这个?”
靳瑜把自己的脸颊放在他的手背上,垂下眼睫,看着他手臂上的淤痕,长着薄茧的指腹极轻的、像是对待什么易碎的宝贝似的,在那淤痕上面轻轻碰了碰。
“不该伤到你。”
靳书意浅浅叹了口气,算了,他也不指望靳瑜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你知道就好。”他捏了捏那高挺的鼻子,“以后不可以这么冲动了,现在是法治社会,不要动不动就动手动脚。”
靳瑜被他捏得脑袋晃了晃,乖顺地应了声:“嗯。”
靳书意总觉得这家伙根本没听进去,只是敷衍地糊弄他罢了。
但现在的靳瑜起码会糊弄他了不是吗?
靳书意并没有对这小子寄予太高的要求,只要今后别把他逼上绝路,让他有足够舒适的条件回来养老就成了。
简单地教育完了靳瑜的事情,靳书意忙起了正事。
他并没有赶靳瑜走,而是直接在手机上翻看可以派上用场的工具人。
苏煦的身体是个大问题,他如今穿书了,面对的就不单是一个名字,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苏煦那么优秀的一个孩子,以后应当有一段灿烂的人生,不应该这么蹉跎在一段感情之中。
靳瑜见他没赶他走,就依旧跟条小奶狗似的,把脑袋搭他膝盖上守着他忙。
连手机也不玩儿,就那么睁着一双桃花眼望眼欲穿地看他。
靳书意不太适应这样直白的眼神,伸手去把靳瑜的眼睛捂住。
“喂?是我。”靳书意拨通了某个好友的电话,正询问着有关出国治疗的事情,指尖突然一痒。
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靳瑜拉了下去,也不知道这小子是不是闲得慌,竟然无聊到咬他的手指!
还真是属狗的啊。
靳书意正在打电话,也没办法训斥这家伙没事找事,只拿手指“狠狠”戳了靳瑜一下,把那脑袋都戳歪了。
靳瑜跟个不倒翁似的,在他膝盖上摇头晃脑的。
靳书意不禁在心里头叹气。
我那皮实又欠揍的弟弟。
他并没有把这样的小动作放在心上,因为他发现将苏煦送出国治疗这件事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先不提苏煦家里的情况,靳书意所在的这个圈子里的人。大都避之不及。他同龄的小孩儿也不敢背着爸妈做出把一个未成年送到国外的事情。
就算有能够办到也不怕家长的,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无法帮上忙。
靳书意隐约觉得,要么是系统在作祟,要么就是这个世界在阻止他。
毕竟他也只是个来帮忙完成剧情的冤种工具人,要是把苏煦给送去国外治疗,恐怕今后的剧情就无法展开了。
考虑到这样的可能性,靳书意的心情就变得难看起来。
他的心情不好,连带着迁怒到了靳瑜头上。靳书意捏着靳瑜的脸颊思考起来,也没注意有没有把人捏疼。
“哥哥。”靳瑜一连叫了他好几声,靳书意才回过神来。
“嗯?怎么了。”靳书意看了看他指腹下面被捏得通红的脸颊肉,心虚地松开了手,还在那红印子上面摸了摸,好像这样就能把上面的痕迹抹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