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浅雪愣怔了数息时间,接着更加气愤道,“这是别人的伤心事,你为何到处说?”
北宁王虽有乖戾暴虐之名,但他为大雍立下赫赫战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身为大雍子民,她实实在在地同情萧明哲的遭遇,毕竟他还如此年轻,将来王位也没个承袭的人。
“陛下和太后为了皇家威仪,自是不准朝臣评说此事,不过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人尽皆知。”陆长卿惬意地靠在椅背上,说起北宁王的憾事,感觉全身舒坦,“这些年来西域给他进贡了不少美人,陛下也赏赐了几个美人去北宁王府,可听说都不能近身,说是担心女刺客,其实是他自己不行。”
有哪个正常男人会拒绝美人相伴,多年守身如玉啊?除非是宫里的太监,朝臣们都是这样说的,北宁王这辈子怕是要绝后了。
“这跟你也没什么关系。”方浅雪白了他一眼,“皇家的事何时轮到你操心了?”
一个六品官操心王爷的子嗣,真吃饱了撑的。
“我是警告你别对他有非分之想。”
方浅雪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长公主是我干娘,北宁王就是我小舅,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马车内安静了一会儿,只有车轱辘声传进来。
陆长卿前倾身子握住方浅雪的手,又换上一副温柔神情:“浅雪,若你同意我纳妙嫣为贵妾,将来你还是陆府二夫人……”
“我不同意。”方浅雪急忙抽回手,像吃了只苍蝇一样恶心,“你对我祖父有承诺,今生今世不可纳妾。”
若当初他刚从江宁回来时这么跟她说,或许她会一时心软让陆长卿纳了许妙嫣,但事到如今两人的情分早已消磨殆尽,再没有委曲求全的必要。
“你这……是不是对我太不公平了?”男人专注地看着她,“之前是我错,如今我有心弥补,你就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你还是先想想许妙嫣会不会同意吧。”方浅雪记得很清楚,原书中许妙嫣性子刚直,非明媒正娶不嫁,绝不可能给人做妾。
也就是她身上这种独特的傲气吸引了陆长卿,所以,许妙嫣不可能答应做妾。
陆长卿听闻这话,脸上神情果然变得凝重:“等她醒了之后,我自然会跟她说明此事。”
掌灯时分,屋里的光线暖融融的。
许妙嫣在医馆中醒来,疑惑地看着四周环境:“我这是在哪儿?”
“小姐你醒了?”绣球急忙放下手中的药碗,快步走过来,“这是济似医馆,你在宫里晕倒,是陆二爷让人送你来这里的。”
“陆郎,他人呢?”许妙嫣扶着床沿,勉强半坐起来。
陆长卿平时整日都围在她身边,现在自己受伤昏迷,他怎么竟然不在?
“陆二爷回府去了,吩咐医馆的医者和奴婢照顾您,”绣球高兴道,“小姐,还有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许妙嫣的头还是昏昏沉沉的。
“您有喜了!方才医者说的,这好消息还没有告诉陆二爷呢!”绣球说得眉飞色舞,端起桌案上的药碗,“这是医者给您开的保胎药,小姐您快喝一口。”
黑乎乎的药送到嘴边,许妙嫣忽然推开:“不能吃!什么保胎药?那医者肯定是方氏安排的人,她想害我滑胎。”
白天在皇宫里发生的事她思来想去,都觉得是有人害她,或许是那药粉被人调包了,不然不可能对麒麟不起作用吧?
她只记得麒麟低头试吃了一口沾了药粉的食物,就忽然狂性大发,挣脱了锁链,之后不知怎么她眼前就出现了野兽的血盆大嘴和鼻孔。
真是不堪回首的经历。
许妙嫣一手扶额,闭上了眼睛。
“啊?”绣球低头看着碗里的药,想了想道,“小姐,这医馆是陆二爷安排的,二夫人不知道您在这儿,想必这药不会有问题的。”
“总之我不喝!”许妙嫣烦躁摆手,“我心里烦得很,你先退下吧!”
为何?为何陆长卿不来看她?
“是。”绣球无奈退下。
刚到门口,小丫鬟眼珠转了转,叫了个陆府的小厮过来:“你回陆家去报个信,就说我们小姐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