钀张让躬腰连忙放声道:
“北塞戎狄生性狂迈,左不过也只是想要跟大鹤有所互市罢了,倘若放宽丝绢茶叶等一些生活必须品的出口的限制,再将。。。。。”
他迟疑了一会,眼珠上移仔细瞅着邓太后的反应,缓缓说道:
“再税率调至百之十五,定能安抚北塞。。。。。”
邓太后凝目望他而道:
“哀家之前已将关税从百之二十五降至二十了。”
邓楚墨玩味一笑,端起酒盏饶有趣味地看着他,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张大夫,你这是收了北塞什么好处啊?”
张让老奸巨猾的一笑,透着几分世故和圆滑,说道:
“世子说笑了,臣就算有什么好处,那也必定是仰仗着靖武王和太后的恩泽,才能得到些许罢了。”
邓太后心里跟明镜似的,怎会不知道张让的那点小心思。不过她此刻全然不想深究,毕竟张让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若真按他所说的做,不仅北塞能安稳下来,邓家能获得的好处也不会少。
于是邓太后大手一挥:
“那边按中大夫所说去办吧。”
正在此时,一场除夕宫宴才算拉下帷幕。
出宫的路上,邓维瞥了一眼今晚异常沉默的邓以竹,有些不悦:
“竹儿,你身为长子,理应为我邓家在朝中大展拳手,学学你弟弟墨儿,怎能为一女子便颓然至此。”
“孩儿知道了。”
邓以竹没有多做辩解,只是微微低下了头,那微微有些陷落的眼窝,透着几分疲惫和哀伤。
整个人依旧保持着淡然的模样,可那眼底深处的痛苦却难以掩饰。
原来邓以竹甚喜丝竹丹青,一次在野外采风时偶遇一位商贾之女名叫兰洛,这名女子才气卓绝蕙质兰心,颇晓音律,两人志趣相投。
这一来二去两人就结为知己,暗生情愫,可不巧此事还是被他父亲派来盯梢的小厮给察觉到了,而后邓维行事雷厉风行,直接派人暗杀了那名女子。
不为别的,只因为商人之女地位卑微,连给他邓府做妾的资格都没有,邓以竹又是长子,将来要娶的夫人必定得是能在朝中给邓家巩固权势的女子。
半月前,邓以竹冒着风雨,骑马风尘而来,还是晚了一步。他踉跄着奔向心爱之人,只留有了这一具冰冷的尸首,他在雨中哀怆无比,雨水混着泪水肆意流淌,心中的刺痛一阵阵,几乎将他淹没在雨中,任由他如何悲痛也再唤不回那一缕芳魂。
邓维也是恨铁不成钢,要不是他这个儿子整日只爱一些风雅之事,和李尚烟的联姻,还不一定先轮到邓楚墨。
“大哥重情之人,也是难得,父亲你就少说几句罢。”
邓楚墨看似诚恳地宽慰,但所说的话更是让邓维有些窝火,他冷哼一声:
“做大事之人怎能为儿女情长所困!”
邓以竹淡淡地瞥了邓楚墨一眼,也不反驳,他深知自己这个弟弟的野心,不过他从来是不愿意去争这些的,有邓楚墨在前方冲锋陷阵为邓家谋求所谓的权势,他恰好也乐得清闲。
待邓楚墨一行人方出阙门,才发现李淳安的车马仍停留在宫门,此时的两家已近结为亲家,自然得多为熟络。
邓维见是廷尉李淳安,立马喜逐颜开,带着邓楚墨上前招呼。
邓楚墨也很会来事,立马恭敬地拂手称礼:
“李大人,在下有礼了。”
“哈哈哈,不必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