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裴清让告诉她,是因?为狗狗的墓碑在这,所?以没有卖掉这栋房子。
怎么会有他这样?的人,怎么会有如此温柔的灵魂,不?管经历了什么、又正在经历着什么,始终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律师离开时,已是傍晚。
裴清让推开卧室的门?,呼吸变得轻而又轻。
林姰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在他上学时睡的那张床上,眉眼柔和、头?发散乱、不?带任何戒备心?。
他慢慢在她的旁边躺下,她睡了多久,他看了她多久。
胸腔有沉闷的撞击感,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在告诉他:她也喜欢你了。
林姰睡得并不?安稳。
当眼前陷入黑暗,混沌一片的大脑开始播放电影,主演是她自己。
这部电影里,她在收到裴清让的邮件后?,毅然决然选择和她分开。
之后?,她去冲浪、看极光、看火山、给企鹅朋友们织毛衣,胸口空空荡荡,人生肆意潇洒。
在她已经忘记这个人的时候,她突然看到一条新闻——苍梧科技创始人裴清让在被拘捕十年后?于家中自杀身亡。
看到男人黑白?照片的瞬间,空空荡荡的胸口似乎有什么开始重新跳动。
她低头?去看,那是自己砰砰跳动的心?脏,里面每一帧画面都是关于他。
如同?失忆的人突然找回自己的记忆,她突然明白?他为什么会不?告而别。
可?是,可?是,他已经不?在了。
过往化作漫天灰烬,每一片灰烬里都是他。
弯着眼睛的、抿着嘴角的、笑着揉她脑袋的……
她拼命想要抓住,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看着那笑容褪色直至黑白?。
耳边有人在轻声喊她的名字:“林姰。”
她找不?到声音的来处,却听见那道声音温温柔柔问她:“做噩梦了吗?”
梦……是梦吗?
睁开眼睛的瞬间,所?有灰烬消失,裴清让的眉眼轮廓慢慢清晰,身体先于意识做出反应,她扑上去紧紧抱住眼前的人——温热的、骨骼坚硬的、气息清冽的,她一个人的裴清让。
湿润的眼睫扫在他的颈窝,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止不?住的颤音:“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她在梦里亲身经历了一次失去,痛苦有如实质,以至于现在竟然如同?失而复得,只觉得只要他还在就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