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头,看到门上横匾,曰:屏花之路。再看两侧柱梁上的对联:
嘤颤婉转,幽鱼双潜趣盎然;
乱紫飞红,弦歌并奏意无限。
字体倒是俊逸潇洒。胤红星冷笑一声,大概赵枝玉以后再也无此昂扬意了。不忠滥情不敬生命之人,就该有此下场。
日暮时分,街上挑郎声声,走街串巷,自窗外飘来食物香味儿,想是家家户户燃了油灯,要进晚餐了。后来万籁俱静倦鸟归巢,尘埃渐渐安稳……
时间如尘沙,一点点流泻,泻到曲寒川心发慌,不小心碰翻茶盏,瓷片碎裂的声音惊的他一抖——这已经是半日来的第三件了。
外面终于有了一点动静。
“寒川,我回来了!”
胤红星推开门,入眼是满室墨色,一个素净身影模模糊糊的融在中央,像被乌云糊掉光的月。
“红星……”
“怎么手这么冷。”
握住探过来的手,指尖冰凉一片。胤红星心似被挠了一下,想起走之前好像并没有交代清楚。脚探出,却踩了满地碎片。
胤红星点了灯,他肩上凌乱的青丝,拉着他问,“是不是担心我了?”
“我是想赵枝玉这样的人如果一直纠缠下去,说不定联姻便被识破,他无所顾忌只把欲望当做第一。对这样的,干脆绝了他念头,叫他不敢再惦记。”
“嗯,对。”
曲寒川笑着点头,问:“你饿不饿?”那神色温柔如水,煞为好看。
胤红星眨眨眼,邃之是在关心自己吗?他很少有这样的表达。刚想调戏一把,他又开口了,“平沙度月会从汀芳涧带酒菜回来,是你爱吃的腊味。”
“还有一些荤腥之菜,都是你爱吃的……”他似乎要喋喋不休下去。
“寒川。”胤红星觉得不对,于是蹙眉,伸手拉他。
曲寒川垂着眸子,充耳不闻,“你要不要喝水?都出去这么半天了……”说着便摸索着握住了茶壶。
但茶水已凉,茶杯已碎。
或许桌上有人影一双,却单薄可透。
他连一杯水都无法捧给他。
“寒川。”胤红星握住他细瘦白净的手腕。
“嗯?”
曲寒川将微抖的指尖扣进手心,脸上犹带柔软笑意,那双明眸被灯火映的璀璨,看不出一丝阴霾。胤红星拦腰抱了他,极近距离里轻轻问:
“是不是不开心了?担心我了?我真的没事。怪我没有交代好,当时走的紧急……”
“不、不是……”
太没用了,一个做了一切的人却要道歉,曲寒川伸手捂他嘴,只觉现下很难再扯出一个笑容,但还是努力扯了,轻声说没事,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