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只是得了命运的先机而已,区区名字不足挂齿,将军喊我寒川即可。”寒川道,“时局难测,一瞬间便是沧海桑田,请将军务必尽快下决断。”
寒川在摘星阁的百官文档里看过,杨峰这人正直又有胆气,并且他能不惜自己的前程,给深爱的人正名。一个男人如此,必然是一个情深之人。
这样的人能受到赵明琪的驱使,也一定是赵明棋以某些筹码相要挟,而杨峰其实并不甘心情愿。
所以他这番话先说出了辛苔的事情,让其明白自己知道了他的痛处,但这痛处,寒川并不是要拿捏什么,而是作为交换,再加圣旨一道,这样无论是从私还是公,杨峰必然会使出全身的力气去做这件事,就为他和心爱之人博一个将来。
“话说完了吗?”胤红星一直立在一旁,像一道沉默而不可忽视的屏障,他见杨峰一直在看寒川,不知在思虑些什么,于是催促道,“我们还要赶着回去帮大哥二哥……”
说完,又亲昵的揽住了他的肩膀,这姿势非常自然却又似一种无形的宣告,看的杨峰脸色一变,忙问:“不知这位是?”
寒川笑了笑,掷地有声道:“于我来说,我若是辛苔,他便是我的将军。”
“原来如此……”杨峰了然,鹰隼一样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心中不住盘算,他们前来求助,甚至带着圣旨,并将朝廷最坏的情况告知。
如果杨峰有任何不正的心思,无视或将那圣旨当做假象,杀了眼前这二人灭口,那一切便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地覆天翻。
但他们求助完,并未速速离去,大有确保信息是真,甘愿留下做人质,让杨峰放心出兵的意思。于是,思考良久后,杨峰突然大喝一声:来人取我的军符来……
胤红星和韩川率先到小院的时候,小院外百米处已经是血流成河。
赵枝玉竟藏得如此之深,他的财力物力竟能撑得起上千死士的吃喝,这些死士无一不忠心于他,在小院外与赵垂章的几十个人马斗得如火如荼。
赵垂章手下的爱将肩膀处已经中了两箭,却还在奋力抵抗。他见到胤红星归来,如同见了救星一样热泪盈眶。
“杨将军马上就会带人赶到!你先撑住!”胤红星帮他挡掉一些死士,又对寒川道,“你小心一些,跟紧我!”
寒川点头,问副将:“里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不知道,我搬了救兵过来,被他们堵在这里,还没有进到小院。”
胤红星让他稍安,然后带着寒穿一路过关斩将进到小院中。
院子里赵垂章已经负伤了,大概是被刺到了腹部,右手捂着伤口。皇帝带来的太监们也死伤大半,张柏水以一己之力护在他和皇帝身边,奋力抵抗着。
胤红星从天而降,剑锋挥舞几下,眨眼之间便把眼前的一排士兵全都击退,为张柏水划出喘息的间隙。
与此同时,外面呐喊声一片,不一会儿杨峰便提刀冲了进来,他几步跪在皇帝面前,告罪:“臣救驾来迟到,请皇上惩处。”
同时,寒川将黄色的盒子递给赵垂章,后者捂着伤口蹒跚跪下,将盒子举给皇兄:“皇兄这是您给我的圣旨,今天迫于无奈,臣弟才会暗示寒川将这个取来,以召唤杨将军,冒犯之处请皇兄宽宥。”
皇帝一脸慨叹,神色悲泣,他怔愣着盯着那黄盒子半晌,才用劫后余生的沉默将两人先后扶起。他握了握赵垂章的肩膀,弯腰看了看他的伤势,沉声道:“收着吧,回去,让朕的御用太医为你治伤……”
有了杨峰的军队,这场暴乱很快便平息。赵枝玉埋藏多年的面孔露出来之后,以后也再无翻身的指望。但至于他能替赵明琪洗刷掉多少冤屈那就是皇帝和他们之间的事了。
“好了三弟四弟,多亏你们两个在中间传信,不然我和远山都要被困在赵枝玉的迷魂阵里。他藏得太深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将我们围的水泄不通,我先后想了三个办法都突围不出去。”赵垂章捂着伤口皱眉感慨。
胤红星掏出一罐伤药给他,“孟知叙新研发的伤药,我和寒川离开落星山前他赠的,据说有三重奇效,止痛,好得快。”
孟知叙的医术赵垂章和张柏水都是信得过的,便不客气的接过来。赵垂章好奇道:“第三重奇效是什么?”
胤红星摇头:“当时他说的着急,没讲明第三种,想来也是利于伤口的。”
赵垂章点点头。
张柏水将他扶进马车中,回头对寒川道:“现在事情已经解决,用不了几天朝中局势便会安稳,你想做的事可以着手做了,刑部那边我帮你打了个招呼。”
寒川点点头,冲张柏水眨眨眼睛。虽然他已经找回了自己的亲生兄长,不太靠谱的孟知叙和比胤红星更冷更沉默的孟闻谦,但寒川永远觉得,张柏水才是他最亲近的兄长。
事情结束之后两个人回到小院中,平沙他们也回来了,刚进院子门寒川和红星就听到了嘻嘻哈哈的声音。
原来孟知叙和唳空他们来了,而孟知叙向来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我听说你们把老皇帝和新皇帝一起救了,真是天大的功德……”
寒川笑着也不接他话,胤红星更是冷,孟知叙迫于唳空在场便不敢任性,于是拐到正题上,“父亲放不下你,嘱咐我早早过来,母亲的事进行的怎么样了?”
寒川如实说了最近的事情,孟知叙说:“恰好,这个做出来了,不一定用的上。但是如果能用到的话,会成为关键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