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讨论声迅速一停,屏风后正考虑听着的容从锦怔住。
于陵西整个人身子一抖,然后不由自主的跪伏在地,哪里还有昔日半分风流公子的模样。
于家先是站错了队,叔伯官职都被撤了赋闲在家,然后祖父去世,他也跟着丁忧,好在他是有真才实学凭自己能力考上的进士,不被家中牵连,而且丁忧也躲过了先帝驾崩前除去柳氏党羽的危机。
不过于家势力大不如前,他入朝为官也得从底层做起熬资历,运气好或许能在告老前混到五品。
即便如此家里对他也是寄予厚望的,毕竟他是家中唯一一个还能做官的,但是于陵西自己很不愿意上朝,无他,他的前订婚对象是当朝皇后,权倾朝野!
不想容皇后还没动手,陛下先注意到他了。
于陵西生无可恋,他的情敌是陛下。
“怎么是你?”顾昭惊慌,不等他回答,又挥手道,“快把他带下去。”
他可还没忘了这个于陵西险些就跟从锦成婚了,从锦那么温柔万一还记得以前的旧事,被他哄骗了去可怎么办。
顾昭连忙站起来挡着屏风不准容皇后看。
殿内顿时安静得落针可闻。
”陛下。”老臣硬着头皮站出来,这件旧事他们都清楚,“上朝中途您要让侍卫带走殿中侍御史,请问他犯了何罪?是否要罢免官职?”
“嗯…”顾昭一阵沉默。
容从锦实在不便开口,连忙给进忠使眼色,进忠了然,“于大人衣衫不整,殿前失仪,还是先去整理衣衫再来上朝吧。”
那老臣本也不愿意掺和到这件事里,这都无关朝廷争斗,只是他怎么也不可能在殿上看着陛下拖下去一个朝臣,没有只字片语的解释,于理不合。
老臣回首,见于陵西跪在地上,乌纱帽横斜,官袍被汗水濡湿紧贴在背脊上,确实不成体统,目光中闪过一丝不屑,转身拱手一拜,不再开口。
两个侍卫将于陵西带了下去。
朝堂上很快又恢复正常,负责矿产的官员继续道:“梧州生铁在镕则如流水,铸器则薄几类纸,无穿破,凡器既轻且耐久,天下之美材也,然产量逐年下降,太宗时每年尚有二万七千五百斤,今年六千五百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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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陵西回府,昔日威武屋脊走兽已经生了青苔,一面雕刻着精美繁复游鱼的照壁也暗淡沾染着灰尘,绕过照壁,院墙老旧,房屋门缝里有着裂纹。
“公子回来了。”侍女行礼,接过乌纱帽,“几位老爷在正厅等您呢。”
于府早就听说了于陵西当众被带下去的事情,鸦雀无声,等于陵西进来,于老爷颤巍巍的站起来,拄着拐棍走过来,抬手打他:“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