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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容从锦笑容一顿,不等他抗拒顾昭已经脱了长靴上床,斜靠在他身后,一手从他腰后环抱,下巴搭在他的肩颈上轻蹭了一下低声道:“从锦,你不要动。”
“我挡不住您的。”容从锦无奈,顾昭的身形比他高大。
“你侧靠着点。”顾昭指挥他,不由分说把他像一面盾牌似的挡在自己身前,呼吸轻微的打在容从锦脖颈上,容从锦能嗅到他身上细微的像是阳光下的松柏的气息。
顾莹说话已经非常流畅了,而且思维能力强,兴冲冲的走进寝殿,视线一转就睨见了容从锦背后的父皇,眼前一亮,他竖起手指在自己的唇上一点对君后做了个手势,然后蹑手蹑脚的走过来,哗啦一声,像是跳上荷叶的青蛙似的,张着手臂砸在顾昭身上。
“父皇,我抓住你了。”顾莹高兴的在他身上打滚,顾昭被他捉弄的发痒,一边笑着一边和他在床上滚了两圈,容从锦不可避免的被触碰到。
顾莹敏感,他多是顾昭在陪着,反倒是见容从锦的时间少一些,察觉到自己撞在君后身上,就赶忙挣脱父亲,小心翼翼道:“孩儿知错了。”
“玩吧。”容从锦揉了顾莹的头发,温柔道。
“君后。”顾莹逐渐睁大双眼,同样张开手臂扑进容从锦怀里。
兴高采烈的如一颗珍珠在两人间打滚,顾昭瞧他滚得起劲,忍不住和他一起滚,两人弄得发丝散乱,容从锦却不厌烦,目光在两人如出一辙的纯粹笑容上来回打量,少顷自己也不觉轻笑。
“朝臣官位空出来许多。”午膳时,顾莹粘着父皇,顾昭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拿着雕刻得可爱的玉碗用膳,容从锦对顾昭道,“陛下有人选么?”
“从锦想用谁就用谁吧。”顾昭的回复不出容从锦所料,不过他想了想又道,“有一个白胡子的大臣,能给他一个官职么?”
“白胡子的大臣?”容从锦无奈,朝堂上符合他这个描述的大臣不少。
“嗯,以前教过我的。”顾昭笑了一下,他对治国的书不感兴趣,更愿意在御花园里玩闹,师傅知道他的痴症,一般都不理会他,只有这个太傅会来御花园找他。
他每次躲着,白胡子的太傅都能从假山洞里、石舫上找到他,严肃的告诉他,“您可以不学治国之术,不过读书使人明理。”
他被压着读了一段时间的书,没记住多少,但他也认为自己是读过书的了,后来娶了从锦看到他的书房才觉得配得上从锦。
“做过您的师傅。”容从锦颔首。
顾莹吃完午膳出去玩了,顾昭才开始用膳,停下象牙箸问道,“不选朝臣举荐的?”
“不选。”
”那要开恩科?”顾昭询问。
容从锦摇头,这段时间朝臣就在讨论这些,顾昭都听得多了。
“您觉得这朝堂里少了十二万官员,又抄了几百个官员,影响朝廷运转了吗?”容从锦有点嘲讽的问道。
就是再少一半官员,这朝廷也能运转如常,官员把官务交给幕僚,地方官员有主簿,很多官员主要就是横征暴敛,贪污受贿然后把这些银两给上级官员。
能否升职,首先看的是家族若是望京的几大家族,就是像陈子墨的幼子一样无能且好色,也能混得风生水起,其次是能否抓住机遇,所有地方官员都在拍上级官员马屁,但礼物是否珍贵、能在上千分礼物中脱颖而出,这就是他们的机会了,至于地方官员的政事处理得如何,是否对百姓有益,这是毫不重要的。
顾昭一怔,从来没有人问他关于政事的看法,他沉吟良久,诚实摇头,“好像没有区别。”
“不过…兄长没有抄这些大臣。”顾昭小心道。
他上朝时曾听到有大臣谏言,认为皇后对贪污大臣的处罚过重。
“先帝徐徐图之,也是一个办法。”甚至是更稳妥的办法,容从锦道,“不过我没有这个时间。”
钦朝积弊已久,不下一记重药是不会有效的。
何况先帝作为正统皇子继承皇位,他的名声乃至后世名声都是很重要的,在这方面,他临朝摄政,以后一个后宫干政的名声是少不了的,既然声名狼藉,他要顾及什么。
“陛下会站在我这边么?”容从锦询问,“无论我做什么。”
“当然。”这个问题对顾昭而言就简单多了,他爽快的颔首,“无论从锦做什么,都帮着你。”
“朕担心…朝臣对你不满。”顾昭吐露担忧。
皇嫂是他认为见过性情最温和的女子了,当皇后以后朝臣对她尚且有所不满,她这个皇后的位置都坐不安稳,虽然他护短的认为自己的从锦是最好的,却也不得不承认,可能比起皇嫂做皇后,朝臣对他的皇后意见更大。
“有陛下在我什么也不怕。”容从锦轻声道。
容从锦其实很认可永泰帝的治国策略,一切安稳为主,作为一个大部分税收依仗农业的国家,如果改革速度过快,一些改革方案出现了问题,对钦朝的打击会非常大。
他深知朝政是没有对错的,只是位置不同,所以利用经济控制军事,用军事打压世族,再到由顺手的朝臣解决尾大不掉的老臣,制衡之术他是运用自如。
解决这批老臣,最大的原因是因为他们不合时宜,谋逆是按上的罪名,钦朝尚且没有朝臣有这个胆量,至于贪腐,朝中哪个大臣没有?他们想对朝政指手画脚,为自己的家族谋取更多的利益才是他不能容忍的,容从锦只想要一把顺从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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