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不许侍卫跟着,王府侍卫却不敢在原地等候,上次醉春楼外瑞王险些被宁亲王刺杀,瑞王妃就加强了戒备,现在选做护卫的大多都是从定远侯府带出的亲兵,这些都是从滇南一路跟着侯府的亲信,其他的也是太子拨过来信得过的。
时间一长两边人相互融合颇为默契,都知道王爷的毛病不敢久留,分作两队,一队回到王府报信,另一队改作装扮悄无声息的跟在他们身后,节日里百姓欢庆街面热闹,还是摆摊喷火的,倒也没人留意到顾昭身后不远处跟着的几个侍卫。
“王爷。”顾昭从侧门下马车,穿过垂花门,碧桃正守在花园和游廊相接的门口,下拜行礼道,”王妃在正厅等您呢。“
”从锦起了?“顾昭兴冲冲的问道。
”是。“碧桃微微一笑。
顾昭快活招来小乐子把装着翡翠簪的锦匣拿过来,藏在身后去见王妃,碧桃在身旁笑盈盈的引路,绕过院中高耸粗壮的梧桐,顾昭步伐却迟疑了下来。
碧桃现在的笑容特别像母后身边的含光姑姑,母后和兄长都算是宠着他,但涉及到底线的事母亲还是会罚他的,比如初入冬季,湖面上刚结了一层薄冰,他就迫不及待的在上面溜达滑行,结果被长春宫的宫人发现,当时长春宫的宫人面色苍白,拉下他转头就去跟母后告状。
他还紧张着呢,躲在永宁宫里不肯出来,含光姑姑就是如此和气浅笑着来找他,说是母后给他做了蜜糖白桃,结果过去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顿手心板子。
肿得好几日手指都弯不过来,连衣裳自己都穿不上。
“本王乏了,先回房歇息了。”顾昭怂了,向后闪现了两步,准备逃跑。
碧桃顿住脚步,一袭杨柳色儒裙婷婷立在雕花栏杆旁,浅笑道:“可是王妃等您好一会儿了。”
顾昭:“……”
他觉得好像自己也没有旁人说得那么傻,至少他能看出碧桃是在诓骗他,但是王妃在等他…顾昭英俊面庞上流露出明显的纠结,踟蹰片刻还是叹息一声跟着碧桃走了。
如青柏挺拔的肩背上带着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感。
“惠泽庄的账目怎么回事?你亲去一趟,把掌事裁撤,带回来处置,告诉惠泽庄其他的管事再想蒙骗王府,至少把账做平。”容从锦在正厅紫檀高背椅上翻着账目道。
“是。”
“望京里的六家银楼交上来的账我看过了,云浮楼的管事是以前留下的吧?怎么跟惠泽庄的管事差不多,别是同胞兄弟吧。”容从锦把下面一本账抽出来交给外院总管,“他是买进来的还是雇佣做事的?”
“回王妃,这座银楼是两年前侯夫人从忠勇伯夫人手里买过来的,管事身契也是那时一并收的。”外院总管垂首恭敬应道。
“哦。”容从锦不禁轻笑一声,哪里是卖银楼分明是把一些棘手的产业也丢了,账目短期看是没有问题的,但是翻查最近一年的账目就能看出做空内盗的情况,到年终都用经营不善的名头补上,望京酒楼都大多用金银器,何况勋爵名门,这家银楼能在望京连续亏损十年也是本事了。
王府要顾及名声,瑞王是太子胞弟,他手段过于狠辣对太子名声也有损,容从锦微阂双眸道:“既然做不好,那就不要做了,几个管事全都撤下来先到望京外的庄子上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