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在牌匾之下停住,赵韵翻身下马,快步走到第一辆马车前将杜乔扶下马车。
“舅舅,到了!”
杜乔拒绝了赵韵的搀扶,他抬起头看着牌匾上的竖额,眼中闪过不由得闪过一抹伤感。
杜渊挪动着轮椅来到两人身旁,顺着杜乔的目光看去,眼中却是流露出一抹讥讽,也不知是在讥讽太宗皇帝,还是讥讽良善人家这四个字。
杜乔不要赵韵搀扶,赵韵便转身牵起了姜媚。
姜媚也认出了太宗皇帝手书的笔迹,眼中隐晦浮现出一抹悲伤,而后低声问道:“这便是王妃的墓地吗?”
赵韵微微颔首,轻声道:“是母亲。”
姜媚一愣,随即微微颔首。
“走吧!”
杜乔收回了目光,带着众人径直走进墓园。
侍卫们点起了火把,将整个墓园照耀得恍如白昼。
赵韵牵着姜媚,杜渊挪动轮椅跟在杜乔身后。
赵韵笃定,杜乔应该是没有来过这处墓园,毕竟这处墓园是老爹裂土封王之后才重新修建的。
可杜乔轻车熟路的样子,却又不像是第一次来。
不等赵韵发问,杜乔便主动解释道:“墓园修好之后,赵庸那厮叫人送了一份图纸给我!”
这话一出,赵韵不由得微微颔首。
他就说,这处祖坟,连他都没有来过几次,杜乔为国相之时,每日忙得焦头烂额,更不可能有时间来了。
一行人穿过无数座修建得异常豪华的坟冢,最终在一座大墓面前停住了脚步。
大幕旁边,还预留了一块更大的空地,那是将来赵庸的墓地。
杜乔站在大墓前,双手负后,神色平静得看不出一丝波澜。
赵韵思索一瞬,率先拉着姜媚上前,从侍卫手中接过供果摆放好,又将香烛点着插在墓前的青铜香案里,旋即拉着姜媚在墓前磕了几个响头。
“母亲,孩儿和舅舅,表兄,还有您的儿媳来看您了!”
赵韵轻声开口,介绍了一下今日来的人,旋即拉着姜媚起身退到了一边。
杜乔看着坟冢沉默良久,淡然道:“渊儿,给你姑姑上柱香。”
听见杜乔的吩咐,杜渊微微颔首,从侍卫手中接过檀香,放在蜡烛上点着,坐在轮椅上对着坟冢拜了三拜。
他坐着轮椅,不好磕头,自然也无法将香插进香案。
赵韵想要上去帮忙,却被姜媚拉住了袖子。
杜乔也没有上去帮忙的意思,杜渊只好把香插在坟冢前的祭品上。
赵韵正在疑惑姜媚为何拉住他,但当他顺着姜媚的目光看向杜乔之后,却发现一脸平静的杜乔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赵韵沉默了一下,主动上前将杜渊的轮椅拉开。
杜乔走到墓前,有些颤抖的伸出手摩挲着墓碑上的碑文。
“你们先下去吧,我陪宁儿说会儿话!”
杜渊有些沙哑的声音传进众人的耳朵里,赵韵迟疑一下,还是带着姜媚和杜渊缓缓离开,只留下了几名侍卫藏在暗处。
离开主墓之后,姜媚主动开口道:“来都来了,给历代先祖们上柱香吧!”
赵韵料想杜乔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离开,便点点头,命侍卫点燃一大把檀香,开始拉着姜媚给一座一座的坟冢上香。
杜渊自然是全程跟随。
上香的过程很无聊,就是将三柱檀香插在墓前的香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