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一生空有权势地位,却连身边的下人都未能护住……幸好,上天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
梧桐听着陆昭的哭声一愣,急声道:“可是她们又欺负殿下了?”
故秋也连忙道:“殿下可曾受伤?奴婢这就去承明殿,定要求陛下做主!”
她们家殿下参宴久久不归,皇宫里又没有人待见重华宫中的奴婢,两人四处奔走打听了大半日,才知道清寒湖出了此等大事。
心急如焚间,两人立刻赶来了倚梅园,却被皇后身边的陈公公拦在门外,只允许在此等候。
故秋与梧桐一站就是一个时辰,终于等到殿下出来,她却伏在自己肩头失声痛哭,怎能叫人不担心?
但陆昭只轻轻摇头,哑声道:“无妨,只是有些累了。”
她看向二人,唇边挤出一抹笑,“我们回宫吧。”
两人虽都察觉有异样,但见殿下不愿说,也都没有多问,只点头齐声道:“好,回宫。”
重华宫没有轿撵,雪路难行,三人便不顾什么礼节,互相挽着手艰难走去。
梧桐看着陆昭凝重的神色,想多说一些开心的事,便扯开话题笑道:“苏嬷嬷本也是要来的,天气太冷,我们便叫她留在宫中做殿下爱吃的糖酥饼,算着时辰,差不多刚好出炉,今夜又有口福了。”
陆昭含笑着看向她,眸中却隐隐流露出不忍。
她虽贵为公主,十五年间却活得连奴婢都不如,这两个丫头跟着自己连荤腥都没沾过,一块糖酥饼竟就高兴成了这样。
思及于此,她缓缓抬眼,话音坚定而温和,“从此以后,你们想吃什么便吃什么,我定然不会再让你们受苦。”
她像是对故秋、梧桐两人说,又像是对着自己发誓。
两人听了都是一怔,故秋眼眶一热,仍压抑住心底触动,含笑着道:“殿下说什么呢,我们何曾受过什么苦?”
“是啊,”梧桐声音也有些发哑,“殿下待人这般好,重华宫外的奴婢羡慕都羡慕不来,又怎么是吃苦呢?”
陆昭眼眶微微泛红,只觉一股暖意涌上心头,她握紧了二人冰凉的手,默然前行着。
深宫僻静之处,连路边灯笼都无人更换烛火,唯重华宫内燃着几点昏暗的灯光。
十四年前,一把大火烧得重华宫只剩残灰余烬,虽然陛下曾命人重新修缮过,却还是不减萧瑟清冷之象。
陆昭在宫中向来无人问津,手底下的太监全都跑光了,偌大的住所只有苏嬷嬷、故秋与梧桐三个下人,她们四个常年来互相扶持,连洒扫、做饭之类的小事都时常是她亲力亲为。
此刻,听着殿内传来了几声交谈,三人都不约而同顿住了脚步。
陆昭略向身后看了一眼,故秋便立刻扬声道:“殿下回来了!”
那声音顿时止住了。
下一刻,殿门忽地被推开,露出内务府总管赵勉成一张喜笑颜开的老脸。
“老奴见过五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