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是谁?”穆九歌查过她能想到的所有人,甚至连梅尧臣的手腕,她都看过,可上面什么都没有。
住持:“只是一位心存善念的施主罢了?”
“心存善念?”穆九歌不由笑了一声,“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住持觉得要怎样的心存善念,才能让人把自己的半条命舍给别人?”
“出家人心存善念,他的家人昔日得令尊相救,报恩罢了,”住持神色不变,“他既不愿见,王妃又何必叫他为难。”
穆九歌:“可那是他的半条命。”
住持没说话。
穆九歌揉了揉鬓角:“他也是出家人?”
住持答非所问:“王爷也来找过老衲,二位若是心怀愧疚、不安,不若……”
穆九歌:“您尽管提。”
“捐些香火钱,”住持左右前后地打量了番兰若寺,道,“老衲准备将佛殿修缮修缮,供奉长明灯的塔也得修缮,还有寮房。”
穆九歌:“……好。”
住持稳重地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穆九歌:“……”
天色擦黑时,梅尧臣回到了兰若寺,一进寮房,便见住持正独坐煮茶。
“九歌来过了?”梅尧臣问。
住持:“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又为你破戒了。”
“多谢住持。”梅尧臣净了手,谢的随意,仿佛只是随口一说。
住持也见怪不怪:“陪老衲手谈三局。”
梅尧臣捏着棋子伸出手时,他手腕上果然没有了那半环灰半环红的线。
住持看了眼,问:“易容术?”
“嗯。”梅尧臣应了声。
……
穆九歌将今日在兰若寺问的结果给萧长宴说完,听他道:“住持跟我说的也一样。”
“他撒谎了。”穆九歌笃定。
萧长宴在外侧躺下,将穆九歌的头按的枕在他颈窝,垂首吻住她发顶,道:“九歌,我嫉妒他。”
穆九歌没有说话。
萧长宴长臂一环将人紧紧抱住,又道:“但,更感激他。”
他找住持,不仅仅是为了想知道那人是谁,更想把这共命的秘术换到他身上。
可主持说,达不成。
他去兰若寺之前查过,确实没查到可行的办法,以为那位住持会有法子,却终究……
“睡吧,”穆九歌伸手盖住他眼睛,“你已经好几日没有好好阖过眼了,明日又有的忙,把精神养好,我们……”
她默了默,爬起身在他唇瓣上吻了下,道:“来日方长。”
“……好。”萧长宴紧紧抱住她,吻住她眉心。
他就怕她找到那盏长明灯,将灯熄灭,终结“共命”。
萧长轩已死,他得到天圣毫无悬念,穆九歌的愿望达成了,这几日倦怠的很,好似没什么能让她提起精神,那种事她做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