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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犹豫因为人类立场（第1页）

能啊途灵答得欢快。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一言，我一语，胖肥自告奋勇地跑了出去。

13分钟之后，胖肥带回1只颇为肥硕的老鼠、1包加碘盐、1瓶孜然粉以及大堆柴板。在那13分钟之间我们只做了一件事，就是跟灯龙进行联系。很遗憾，从胖肥出去、到胖肥回来，我都联系不上灯龙。没办法，我们只能先吃了。

在讲我们怎么烤和吃之前，请允许我稍作声明吧。

作为一个不是有着低级恶趣味或者特殊癖好的人，我对野生动物没有特别的兴趣爱好，既不会特地坐飞机去某些野生动物园看圈养的动物，也不会特意去某些挂羊头卖狗肉的餐馆里吃所谓的山珍海味。我尊重野生动物们对生命的忠诚，既不会漠视，也不会过分关注。所以对于纯正野生的老鼠，我没有感到特别厌恶或者特别喜爱。

也许很多人在看到老鼠过街的时候，会毫不犹豫地喊打喊杀，即便是跟老鼠混居在龙园镇旧街里的拾荒者们，对老鼠也没有很多的好感。

拾荒者也好，非拾荒者也好，在人类看来，老鼠都无外乎家栖、野栖两类。无论哪一类，都被人类看做有害的、可恶的。盗食种子、毁坏树苗、危害林业，挖掘田地、偷吃粮食、危害农业，啃咬衣物、传播疾病、在堤坝上打洞造成水灾、影响环境、传播疾病、扰人安宁，等等等等，所有危害都是部分人有切身体会、部分人没有切身体会却也义愤填膺的。

其实，老鼠是哺乳类中繁殖最迅速且比较成功的生物。经常在人类生活地区活动，除了消耗或污染食物外，因为老鼠有磨牙的生理需要，难免会对那些被人类视为财产的包装材料或建筑设备造成破坏。有专家指出，在很多不明原因的火灾当中，不排除那是由老鼠咬损电线所致。

老鼠极易适应人类的生活环境，这原本应该被视为优点，但因为老鼠常出没于下水道、厕所、厨房等处，在带菌处所与干净处所来回行动，经由鼠脚、体毛及胃携带物传播病原菌，被各个生活水平阶层的人类共同视为有害动物。

说实话，我很想给老鼠找出一个稍微正面的说法，但是，找不到。且允许我怀着沉重的心情，对我们所熟知的老鼠做个客观的介绍吧。

我国南方主要鼠种有32种，其中广东地区常见的家栖鼠主要是褐家鼠、黄胸鼠、小家鼠。以褐家鼠为例。褐家鼠毛色灰，喜欢在墙根、墙角打洞，一般体重300g左右，大的可以达到900g。生长3个月成熟，21天可怀胎1次。第1胎可产5至6只幼崽，以后每胎增加1只幼崽；直到每胎产崽数目达到15至16只，以后每胎减少1只；当胎产幼崽数目恢复5至6只时，停止繁殖。平均而言，每只母褐家鼠1年怀胎8次。

除了繁殖能力强悍，老鼠的生活习性也颇为出众。因为钻洞本领高，鼠洞常在墙旮旯里、牲囗圈、仓库厨房处；因为有很强的记忆性和拒食性，在熟悉的环境有所改变的时候，立即就会警觉，经反复熟悉之后才会踏进，如果在某个地方受过袭击就会长时间回避那个地方；因为视力优秀，老鼠大多数在夜间活动、觅食，就算是在光线很暗的情况下，也能察觉出移动的物体，部分喜欢白天活动的老鼠，视力更好；因为嗅觉灵敏，能仅凭嗅觉知道哪里有什么食物。以上种种，使得老鼠灵活、鬼祟、机警、狡猾。

不管人们对其如何评价，为避免危险，老鼠会在每次出洞之前用2只前爪趴在洞边左瞧右看确认安全，窝、食物、水源之间的每条固定路线，都是老鼠用经验走出来的安全而快捷的生命通道。

不管人们对其有何印象，老鼠吃饱之后常常会三三两两开始打闹追逐，饿了或发现有新的美味食物，就总会再次结伴聚餐。

不管人们对其是何态度，我本来并没有想过要吃老鼠，甚至没有想象过老鼠的肉质是否鲜美，我只是单纯地觉得废旧物品堆积弥漫的龙园镇旧街里最多的食物就是老鼠而已。至少，比起让我去搜集足够多的鱼，我对捕捉足够多的老鼠的方案比较有信心。

而比起让我们吃野菜，我对吃老鼠肉更感兴趣。毕竟老鼠肉好歹还能算是肉，而野菜充其量只能算是树根而已。专家说过：在这个科学技术和政治经济都高度发达的年代，任何人吃树根都是对时代的蔑视与侮辱。为避免被专家当作蔑视与侮辱时代的人，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吃野菜的。于是权衡之下，我唯有对那跟我无仇无怨的老鼠们生出了歹念。

如果说我对老鼠们生出歹念是一种近似帝国主义者的伪正义思想，那么我为老鼠们最后仅被胖肥抓回来1只而感到庆幸的想法应该是属于强盗逻辑的思维。

帝国主义者也好，强大也好，是非成败对错都交给那个连拐卖儿童妇女都无法根治的后世来评价吧。即便我自己认为无缘无故杀害1只老鼠跟出于传宗接代顽固传统思想而参与拐卖儿童妇女的行为一样罪不可赦，但我为了生活，我不得不做。

如果有人质问我“不吃那只老鼠会不会死”，我应该会回答说“不会”；如果有人再质问我“既然不会死为什么还说不得不做”，我应该会回答说“因为我觉得老鼠是人们认为最应该受到残害的物种”。

不知道为什么，在让明泽帮忙将那只老鼠拔毛开膛去肠的时候，我觉得人们会觉得我吃老鼠的行为很恶心；在让黄大哥帮忙以高温对那只老鼠进行烘烤的时候，我觉得人们可以接受自己打杀老鼠的罪、却不能原谅我吃老鼠的错。

那么想着，那么做着，我一直在犹豫：

我到底是站在正常人类的立场、只对老鼠赶尽杀绝、不吃哪怕半口老鼠，还是站到人类的敌视目光当中、对老鼠持以尊重的态度、把对老鼠的伤害降到最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