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告诉你,你的脑子又要转得飞快了。”
他微微眯起眼睛:“所以你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的过去。”
她冷笑道:“你看你的脑子一刻都没停下过。”
到这种程度了,还在揣度她话里话外的意思。
他执拗:“你知道。”
她也坚持:“我不知道。”
丛姜的眉心又皱了起来,露出有些痛苦的表情,这才没有继续问下去。
她从海恩那里学了一点药草学,碰巧毛斑病也是和头脑有关,便利用之前的药剂配方给他临时做了一剂舒缓头痛的药。
“川芎、香附,还有一份不认识的。”他边喝边辨认道。
她实在无奈极了:“请你停止思考,这位先生。”
聪明人是不是都有这个坏毛病,脑子转得停不下来?
“住脑?”他抬头看向她,眼神中有笑意。
她愣住了,她是第一次看见丛姜露出这种神情,暄和得像一壶半温的水。
他看着她的反应,牵了牵嘴角,得逞地下判断道:“我说了你认识我。”
她回过神来,懊恼得撇开了眼神。
……骗不过他。
……是她这个文盲段位太低了。
“等你好起来再告诉你。”她败在了下风,宣告道。
事实是她比伤员丛姜还累,做完一切后,终于扛不住,骨碌滚进被子里,没过多久就陷入了睡眠。
丛姜独自靠坐在床上,在灭了灯的木屋里沉思着。
他伸手摸了摸头发,温暖而干燥;衣服不是他的,但却分外合身;身体干净而散发着皂角的香气。
那个女人帮他洗澡、擦身体、换衣服,又帮他吹了头发。
鸽房比小木屋率先醒过来,两只信鸽在自己的豪华小别墅里游荡。
在塞都的日子充满了不安和忙碌,绫顿回到岛上后的这几天都睡得天昏地暗。
她醒过来发现那个高大青年正在喂鸽子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
“你……”这回轮到她怀疑了,眉眼之间透露出不信任的神色。
丛姜直起身来,平静地看着她:“多谢。”
如果她是羽人,那么她身上的毛一定。炸。起来了。
她的脑子引擎转速直线飙升,在烧坏的边缘疯狂试探:“……是真心的感谢吗?”
他点了点头:“是真心的。”
真的很不一样了。
她默了默,接受了这个现实。
第一次丛姜来的时候,他全程没开口说过感谢的话,第二次他只为果酱感谢过她,现在他居然主动道谢。
那么看来,没有记忆不断重生,不意味着丛姜重复了人生,在性格的细微变动和不同的抉择之下人生轨迹必然发生了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