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姻尊~孙婿来迟~还望姻尊恕罪~”
李澜儿话音方落,便听到堂外传来了相公的笑言告罪之声,心中不由一喜,旋即便对着李邦华甜甜一笑,继而便动身朝着门外迎去。
不过未待李澜儿行至门前,一身红衣劲装的孟毅便已越门而入。
“相公~”
看着迎至近前满面柔色的李澜儿,孟毅想起方才与寇白门的那般情景,顿觉心中有愧。
本想将其揽入怀中展以柔情慰藉一番,却又因李老头在场,只得呵呵笑应了声夫人,继而便携着李澜儿来到李邦华身前拱手笑言告罪道:
“孙婿来迟~使得姻尊久待,还望姻尊恕罪~”
李邦华此时却哪里还有方才那般对李澜儿板脸责怪孟毅之态,而是褶皱着那张老脸,一脸喜悦的对着孟毅笑言道:
“大军明日便将出征,你为一军主帅,营中之事自然要安排妥当方可,老夫又岂会因此事责怪与你!”
说罢便又对其一脸戏谑的笑言道:
“好了~莫要愣着了!你再这般站下去,老夫何时能动筷啊~赶紧就坐吧~”
孟毅连忙笑应一声,继而便携着李澜儿双双入座。待二人坐定,李邦华便举起酒杯,对着孟毅笑言道:
“你酒量不佳,明日还要引军出征,本不该叫你饮酒。可这祝酒,却又是万不能少~来~老夫祝你~此次出征,定可旗开得胜!”
“谢姻尊~”
孟毅赶忙举起酒杯与之相碰,继而两人同时仰头,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李邦华继而笑言道:
“不过饮过此杯~接下来,你我便以茶代酒了~”
孟毅笑言称是,继而便又对其轻声问道:
“姻尊觉得,王永吉所部能否挡住建奴?”
李邦华闻言,却是自顾夹了一口菜食放入嘴中,在咀嚼了几下将菜食吞去腹中后,方白了孟毅一眼轻哼道:
“你心中自有答案,却还问我作甚~”
孟毅尴尬一笑,尚未再次开言,便听李邦华已然放下筷子对其复言道:
“我知你想说什么~不过现今奴兵只是聚于河北,尚未有渡河之举。若此时便叫王永吉放弃开封回撤归德,如此~便是朝廷向那建奴在行示弱之举,且反倒会使奴兵再无顾忌,直接过河席卷河南。”
孟毅听后不禁为之黯然,如今王永吉领刘良佐所部正聚于开封一线防备建奴,可开封一线已经历经闯贼数次蹂躏,早已糜烂不堪,根本不足为守。
反倒不如聚兵归德固守,奴兵来犯攻之不下,便亦不敢掠过其后继续深入。
谁都知道开封守不住,可此时奴兵压境战事未开之际,不战而撤,无论是朝野舆论,还是前线军民士气,都将是一次沉重打击。
哪怕后撤固守是正确的选择,但不战而退,与那战之不敌继而败退,是完全两种概念。
不然此例一开人人效仿,只怕这南京城便要直接成那最后防线了。
所以,朝廷不可能这样做。哪怕是王永吉部有被围全歼的风险。
看着孟毅脸上那难掩的忧虑之色,李邦华轻叹一声复言道:
“你无需太过担心,王永吉非无能之辈,即便守将不住,其离归德近在咫尺,回守归德亦当无虞。”
孟毅默默点了点头,他即将出征,最怕的便是自己未曾成功,回师返回之时,南京再已为奴兵所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