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缓缓来到兰锜旁,伸手将安定剑自剑鞘内拔出,盯着安定剑那迫人的寒锋,朱慈烺喃喃言道:
“安定剑虽为安定王所献,然此剑乃是以鼎为型,以鼎为音!鼎者,定也~其寓便是安定之意~”
说着,朱慈烺便侧身望向孟毅,对其释言道:
“此剑原本已在内库存放已久,在父皇查看内库发现它时,其已因宫人疏于养护而锈迹斑斑,是父皇亲手打磨,方使其锋芒重现~”
朱慈烺一边言语着,一边右手持剑,将那剑身摆平,而后左手握住衣袖,在那剑身上轻轻擦拭起来。
“安定~安定~父皇太渴望安定了~可终是未能如愿……”
说罢,朱慈烺便又将目光自剑身投向了孟毅:
“父皇虽将此剑赐予你,但父皇又何尝不是将这安定天下的重担托付给了朕!如今诸镇各有私利皆不足持,唯有你孟毅!一心为国,敢想敢战!”
说着,朱慈烺便用双手平托着安定剑身来到孟毅身前,望着面色已有些凝重的孟毅轻声言道:
“朕~可是将安定天下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
说着,朱慈烺便将手中安定剑递向孟毅,孟毅见状立刻单膝跪地双手高举,将安定剑自朱慈烺手中接过,而后眼神坚毅的望着朱慈烺沉声道:
“陛下如此信赖微臣,臣又如何敢不效死命!”
朱慈烺对于孟毅的表态自然很是满意,旋即便亲手将其扶起。
孟毅虽然起身,不过仍手持着那没有剑鞘且锋芒毕露的安定剑。在皇帝陛下面前手持利刃自然不妥,孟毅旋即便朝朱慈烺告罪一声后,快步将这安定剑归于了兰锜上的剑鞘内。
朱慈烺见此不禁会心一笑,继而又好似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郁,不过转瞬间便又恢复如常。
待孟毅将安定剑归于剑鞘复回自己身旁后,朱慈烺故作一脸惋惜之态轻声叹道:
“朕此次来你军中,本想看看这义勇军将士被你训练的如何~谁料朕竟扑了个空~”
孟毅赶忙应声回道:
“臣这便派人前去将军士召回~”
朱慈烺笑着摆手言道:
“不必麻烦了~”
孟毅又言道:
“现在军中尚有三千铳炮营士卒,陛下若是有意,臣这便传令军士集结演练~”
朱慈烺却又摆手笑道:
“军士们已经操练了一上午,早已劳累不已,还是让他们好生将歇,以备下午的操练吧~”
这个不好,那个不愿,孟毅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招待这朱慈烺了。
看着孟毅有些为难的模样,朱慈烺复又笑言道:
“朕此次出宫,即是想看看义勇军将士,也是想出来散散心~不过这次朕来的确实不是时候~”
说着,朱慈烺便踱步至帐门处,朝远处眺望了一番,继而又转身对孟毅笑言道:
“朕想去营外走走,你这四下可有好的去处?”
孟毅上前一步恭声应道:
“陛下~营外不远处便是聚宝山,有诸多名景古迹~倒是最为适宜。不过~游人过多可能会有些噪杂。”
可朱慈烺听后,却是面容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对着孟毅问询道:
“是吗~那倒确实有些不便~对了,朕想起来,你这义勇军不是还有个文工团来着嘛~既然隶属于义勇军,那也自是军中一员。所谓窥一斑而知全豹,朕想~你孟毅治军如何,应该也可以在文工团那里得到一些答案吧~”
听到朱慈烺这话,一直默不作声的韩赞周忍不住噗呲一声掩嘴轻笑起来。
而孟毅则更是尴尬不已,那文工团虽属义勇军,可自己根本就没有对文工团进行强制性的军事化管理。怎么能拿她们来评比自己的治军水平呢!
可文工团确实隶属于义勇军,这就让孟毅有些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看着孟毅脸色涨红,扭扭捏捏却不答话,朱慈烺何时见过孟毅这般神态,便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