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县令留宿在村长家,几个男人聚在一起,还喝着酒。
刘村长举杯致歉,“县令大人,您也别怪我,实在这日子不好过,我们也害怕啊。”
“怎么会,要不是实在过不下去了,我也不能带着这么多人逃荒。”
叶县令满面愁容,“你们这才是第一个村子,再往东,还不知道要如何难了。”
“那你们那个仙子,可说了要安顿在哪里?究竟要走到哪儿,才算是安全?”
两人已经喝了不少的酒,叶县令心里闷了许多话,可算是找到了一个发泄口,全都说了出来。
闻言,越发愁得慌,“没说呢,只说要往东,老弟,你们不打算走吗?”
“哪里是说走就能走的?”
刘村长看着窗外黑压压一片,还有下个不停的大雨,忽然道:“县令大人,你瞧着雨是不是比昨儿小一些了?是不是要停了?”
“嗯,是小些了。”
叶县令语气没什么变化,就算雨停了又如何?后面还有其他天灾呢。
不出意外,会是旱灾,大涝之后必有大旱!而且这田地早就泡烂了,就算不旱,今年怕是也没收成了,留在这,早晚是个死字。
不过这话他懒得说,别人死活,跟他有什么关系?
愿意走,可以一起走,路上有个伴。
不愿意走,更好,若是遇到什么机遇自家队伍还不够分呢。
刘村长其实是想走的,但他作为村长,一切还是得听自家县令的调度。
两人聊了一会儿各自歇下。
天黑透了的时候,于铁牛被苟兴旺摇醒了。
“嘘,快走。”
于铁牛本来睡得也不踏实,闻言兴奋地点点头,蹑手蹑脚跟上他。
十来个人蚂蚁似的,搬上了提前看好的东西,与青堡村悄悄溜出来的一行人汇合。
东西传递到青堡村那十来个汉子手里,于铁牛他们又折返回去,搬了两趟,这才跟在他们身后,从小路进了村子。
这二十多个人全都挤到了村尾某间院子里。
屋里已经有个老妇人,正在起火,烧水,放米,切肉。
于铁牛终于吃了这段日子以来,第一碗肉粥,“二哥,你可太厉害了!”
苟兴旺也饿得很了,顾不上理他,唏哩呼噜喝了一碗,才笑问,“二哥二哥,你知道我为啥要叫二哥不?”
旁边一个小眼男子哈哈笑起来。
“为,为啥?”
于铁牛看看这两人,脑子灵光了一回,“这是大哥?”
小眼男摆摆手,“什么大哥二哥,叫着玩罢了,能相识就是一场缘分。”
“哎呦,可算让我见着大哥了!”
于铁牛立即改口,一连吹了好几句。
他本就没啥风骨尊严,在土坡村就是溜子,只要能活下去,啥不能干?
可惜他这总共才六个人,跟着苟兴旺不就为了吃口饭吗?
既然苟兴旺管这人叫大哥,那自己必须跟上啊!
再瞧瞧这满屋子的米粮,有了这些,还怕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