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内,灯火明亮,苏御端坐在椅子上,面色阴沉。
两名暗卫半跪在他身前,一人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
“大人,一万两皆在此,按照您的命令,没有伤及无辜,只断了那婆子一条腿。”
苏御指尖轻敲桌面,那名暗卫退下。
此时,苏御看向另一人,一封带血的信笺便呈到他手里。
拆开,苏御的面色在灯火下更显阴沉,忽然,一拳狠狠砸在桌案上,震得烛火剧烈跳动,银票散落一地。
暗卫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只能感受到上方传来的压迫感越来越重,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良久,苏御眼皮轻掀,怒火虽隐于幽寂之下,却仍未消散。抬手将人挥退。
他走到火烛前,轻轻一扬手,信纸被火苗吞噬,化为灰烬。缓缓转过脸,与平日里人前的温润不同,漆黑的眸中倒映出遮天蔽日的黑气。
主屋内,周云若正倚在床边,手中拿着一本翻开的书,却因心不在焉,书页久久未动。
听见脚步声,以为是石霞取药回来了,将手往外伸去。
片刻,没等来回应,又觉掌心被一股温热紧紧包裹,她的视线往上一抬,就撞见苏御的脸,空气滞住一瞬。
苏御盯着她烫伤的手背:“怎么伤的?”
“你去哪了?”
二人异口同声。
四目相对,周云若轻轻咬了咬唇,眼神飘向一旁,先回了他:“在厨房……给你熬山药粥,不小心烫伤了·········”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却清晰地传入苏御耳中。他手上的动作一顿,心间微动,可想起她今日所行,心肠又冷了。
他要的从来不是她的刻意讨好。移开目光,淡淡道:“我去祖母那里泡了汤池。”
长公主府有一处温泉,周云若也只是听说过,从没去过,以往去公主府请安,她就只去过凤台殿。
他身上确实没了酒气,还有一股沐浴后的清新。
知道他没去绾绾那,刚刚还烦乱不安的心,莫名的舒畅了。
又听他扭头吩咐外间的文远去请府医。话音刚落,便见石霞带着府医来了。
床帐外,周云若只露出手背,府医用细细的银针挑了水泡,每挑破一个水泡,苏御的眉头便微微蹙起,仿佛痛的是他。
周云若望着他专注的神情,心中涌动着莫名的情愫。
待涂了药,包扎好了,人都下去,屋里只剩下二人。
苏御掏出一沓厚厚的银票,放在床前的小几上。
“银子,我给你拿回来了。”
钱拿回来,也就了结了她一桩心事。
说罢,苏御脱了外衫,里衣单薄,他身姿挺拔,线条流畅,平时穿着官袍显得分外修长清瘦。可退去衣衫,那副身躯肌肉线条分明,块垒分明。
七月的暑气在屋内被冰块中和,却因他的存在,空气中似乎弥漫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热。
他熄了灯,屋里暗了,只窗边一缕朦胧月色如水般洒落,他躺了下来,却是背对着周云若。
周云若静静地望着他宽阔的肩背,咬着唇,心中挣扎,要不要主动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