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平道眼睛微微眯起,高旗这封遗书仿得出神入化,就连高旗的亲信也辨不出来真假!
他原本好奇这遗书由何而来,却未料到竟是出自太子妃之手!
左平道终看向已入座的程岑,程岑长相偏寡淡,只能称为清秀佳人,当初她入主东宫引来太子不满,认为其姿色配不上自己,那时的太子并不知晓有朝一日会绊在此女脚下。
左平道涉入此案不久就发现环环相扣,十分紧密,或许都觉得只有那高旗能将假侍卫弄入宫中,却忘记这皇宫里有位地位更高的主子——当今圣上!
左家能在大理寺世代为官,若连这点事都悟不出来,白瞎了左家血统,是以左平道迅速做出了选择,遵从当今最大的主子,顺应而为。
高旗怎么死的不重要,终究只能是自尽,而最紧要的是这封出自他手的遗书,不仅亲自认罪,且承认由太子、皇后授意,原本左平道也备了一封,但没想到洪公公交来另一封。
比起他准备的那封,洪公公提供的那封字迹更是相似,就连他第一时间也恍然,再看行文风格,竟与高旗的语气如出一辙,显然不止模仿了字迹,连高旗的语言习惯也研究过。
高旗是高侧妃的舅舅,与东宫往来甚密,想来是太子妃找机会弄来了高旗以前的信件,又或者是陛下亲自交付,她在研究过后才动手。
程岑面色不变,面对左平道探询的眼神凛然不动,他只在心中叹服元帝的眼光精准,早就一眼看出她并非真心实意嫁入东宫,也在东宫呆得不快,欲逃离这牢笼。
她甘愿与这左大人一道成为陛下的刀,将东宫凌迟!
可笑那皇后与萧令昭还盼着她能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能让东宫化险为夷,可笑至极!
“你从东宫出,那边情况如何?”
“皇后娘娘正找高侧妃的麻烦,无暇顾及儿臣,倒是太子殿下对儿臣颇寄厚望。”程岑垂首道:“太子殿下有许多话托儿臣带给陛下。”
“不必说了。”元帝说道:“太子妃辛苦,皇后与太子居心叵测,民间聘凶自导自演东宫刺杀案,连累西城门侍卫枉死,太子妃为替其赎罪,自愿入皇寺誊抄佛经,不必回东宫。”
程岑心下激动,忙起身道:“儿臣多谢父皇!”
只是,她心中仍有疑虑,就听到元帝沉声道:“你所求之事,等尘埃落定后必定允诺。”
程岑终于放下心中大石,不知为何,脑海中闪过驸马爷的身影,再想到秦风此时的身份,心下一阵酸涩,兜兜转转,终究是错过,她甚至未能表达心意,他便成了驸马爷。
洪公公亲自差人送程岑离开,东宫自不用返回,直接送了这位太子妃入皇寺,那左平道极为机敏,从头至尾只字未出声,静静听着元帝与程岑对话。
“不愧是大文豪的孙女,这字仿得无可挑剔。”元帝斜眼看过去,正是大理寺卿站立之处。
左平道立马绕到御前,咚地叩首道:“今夜之事臣定当烂于腹中,只字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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