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到天明,阿难吭都不吭一声,但第二日早晨却把沈珈芙闹醒了。
今日无需去凤仪殿请安,沈珈芙多睡了会儿,隐隐听见了哭闹声,一回神,身旁的祁渊不知什么时辰已经走了,身侧床榻空荡荡的。
她赶紧下榻去看摇篮里的阿难,往外叫了人进来。
阿难是到该喂奶的时辰了,平日里这时候在侧殿,奶娘也能直接进去,但在主殿她们便稍为难了,里面不传话她们也不敢贸然进去。
好在沈珈芙醒的快,阿难一哭,她就醒了。
把阿难交给奶娘,沈珈芙也准备着起身了。
“娘娘要不再睡会儿吧?”锦书给她梳发的时候见着她打哈欠,问道。
沈珈芙摇了摇头:“不睡了,待会儿我去一趟玲珑阁,随便给我梳个发髻就是。”
照时间,郑贵嫔称病也有两个月了,生这场病叫她渐渐隐到了人后,宫中的目光都在沈珈芙和小皇子身上,她这场病没几个人在意,只以为是寻常病症。
不过前几日倒是有人在请安礼上提了一嘴,说许久没见着郑贵嫔了,之后便也没了声音。
想着之后可能再也见不着人了,沈珈芙还是想趁着现在人还在宫里,多和她说说话。
玲珑阁内侍奉的宫人都少了几个,宫里的人最是会看眼色,外面不知道郑贵嫔的情形,这些手底下的宫人却是再清楚不过了,侍奉着人也大概知道她是重病,所以才赶紧想办法想从玲珑阁出去。
沈珈芙进屋里坐了坐,宫人给她奉上了茶水,战战兢兢的,像是在怕什么。
“都出去吧。”她要和郑贵嫔说话,可不能被旁人听见。
宫女低低行了个礼,退下了。
等殿门一关上,沈珈芙朝着床榻上一面病容的郑贵嫔眨了眨眼,对视间,扑哧一声差点笑出声。
她走上前,在她的“病榻”旁左看看右看看,点点头叹道:“你这病,看着和真的似的。”
郑贵嫔苍白的脸上挂起笑容,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眸一下就多了许多活力,轻轻和她说:“陛下刻意叫人给民女拿了药,不伤身,外人瞧着却似身患重病般真切。”
“真的啊?”沈珈芙惊讶地凑上前,细细看着,“是什么药?我能瞧瞧吗?”
郑贵嫔心头一跳,下意识摇头,撒谎说:“陛下给民女的药只有一颗,民女已经吃下了。”
沈珈芙信了她的话,点点头说:“也是,应该是珍贵的药。”
郑贵嫔心里松了口气,她若说还有,怕是要被沈珈芙讨去装病吓唬陛下了,没有缘由,就感觉像是沈珈芙敢做出来的事。
“那是准备还要再装多久?”这话沈珈芙问得小声,生怕被外面的人听见了。
郑贵嫔也就回地小声:“也就这个月的事了。”
“这么快?”沈珈芙惊讶地看她。
郑贵嫔也只得点头。
“好吧,总归是要出宫去了,那你出宫后有人接应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