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晚上的噩梦,被去世多年的奶奶拿着扫帚追在屁股后面打了一路,钟承尧在梦里被打的哭天喊地。
梦里的钟奶奶健步如飞,挥舞着手中的扫帚,舞得那叫一个虎虎生威。
钟承尧的身体在梦里缩小了数倍,寻常的街道在他面前宽大的像条河流。
他可怜又弱小地四处逃窜,身后跟着一个巨人一样的钟奶奶。钟奶奶一步一个脚印,走路间大地都在震动。
钟承尧欲哭无泪,撒丫子跑得飞快,最后被钟奶奶跟拎小鸡崽一样拎在手里,啪啪打着屁股。
钟奶奶高大得跟座山一样,威武不可撼动,一双凤眸冒着火星,犹如火山喷发一样愤怒地瞪着他,钟承尧吓得瑟瑟发抖。
“奶……我没干什么坏事啊……”
“啪!”
一巴掌下来,钟承尧痛的要喊出来。
“奶,我真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因为我上高中的时候把你留在家里的镯子打碎了,又换了个假的放进去……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吗……”
钟承尧绞尽脑汁,拼命回忆自已干过什么坏事儿,才惹得老太太发这么大的神威。
“啪啪!”
又是两巴掌下来,钟奶奶肉眼可见的更愤怒了。
钟承尧声泪俱下,被揪着后脖颈悬在半空中,两只手拼命拉着自已快往下掉的裤子,泪眼婆娑地抬头望着自已愤怒的奶奶。
“奶,是因为我上次清明给你烧的纸钱是假币吗……谁知道冥币还有假的呀,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是假冒伪劣产品……”
钟承尧挂在半空中委屈巴巴,浓密的黑睫毛上湿漉漉一片,无比真挚可怜地和他奶对视,试图唤回已经狂化的老太太的一丝亲情。
老太太怒意不减,喷火的眸子里蕴含着滔天怒气,一巴掌下来打得钟承尧皮开肉绽,嗷嗷叫唤,
“奶!奶!!!我是你亲孙子啊……救命啊奶,我错了呜呜呜呜呜……”
“奶!别打了奶……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一定改!”
“奶奶,求求你再爱我一次……”
……
“叮铃铃……”
刺耳的闹钟声在房间内响起,天光大亮,灰黑色的窗帘定时拉开,里面一层月光纱挡住窗外刺目的日光。
阳光洒进屋内,明亮不扎眼,温和地披在室内的大床上。
室内恒温26摄氏度,床上的男子盖着一层薄被,紧闭着双眼,眼角泪珠垂在眼尾要落不落,嘴里还在喃喃,含糊不清地发出声音,
“奶,错了奶……”
“别打了……真的疼……”
“叮铃铃!!”
闹钟再次发出刺耳的声音,钟承尧被声音吵醒,猛地睁开眼。
眼前一片模糊,泪光覆盖在瞳孔上,他伸手揉了揉眼,摸到一片湿润。
熟悉温暖的房间,一下子把他从恐惧和委屈的情绪中抽离出来,钟承尧长舒一口气,掀开被子下床,顺势关闭床头的闹钟。
“真是个噩梦。”钟承尧喃喃自语。
拉开柜子,单手脱掉睡衣后,从里面拿出要换上的衬衫,还未来得及换上衣服,就听见手机那边传来的消息提示音。
钟承尧拎着衣服,绕过床尾来到窗前的办公桌前,放在桌面上充电的手机震了一下,亮着的屏幕显示已经有十几条未读消息。
他把衬衣顺手搭在椅背上,拿起手机解锁开屏幕,是小刘和袁州发来的消息。
最早的消息在今天凌晨的时候,他一条一条划拉着,唇边溢出一声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