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他都只言“我”不称“臣”,因此女帝倒也没有太过在意,直接道:“赛爱卿但说无妨。”
方从道:“刚刚我听了诸位大人的描述,再印证我的亲身经历,就想,那怪物动用莫大神通,侵入我等梦中追杀,就万万没有无功而返的道理。就算看到了什么了不得宝物,那也该先杀了人,然后再取宝。或者径直取了宝物,然后从容杀人。但它只是叫嚣着以后再来,别说取我等性命,就连那所谓圣物都没有拿走。那便只有一种可能,它不是自己退走,而是被人驱逐……”
方从话刚说完,现场便陷入了沉默。
许久后,董国邦点头道:“赛大人言之有理,哪有饿狼已经入室,面对婴孩主动退走的?诸位,我不是说诸位都是小儿,只是打个比方,实在是我等在那样的存在面前,与周岁小儿无异。”
“不怪不怪!董大人只是说了句实话,何罪之有?我等在梦中,哪一个不是任搓任拉?诸位看看,看看我这肚子,皮都裂了,若不是尚有些油脂包裹,只怕就得流出肠子……”说这话的是候良,他的脸色,到现在都没能恢复正常。
“是啊是啊,哪一个不是如此,谁又有资格笑话谁……”
“太诡异了,太诡异了,睡着睡着觉就差点死了……”
“我等武将,不惧正面刀兵,但这种死法,想想我就全身发寒!”
“赛大人所言有理啊,虎狼哪有不吃血食就退走的?一定是不知哪位暗中出手,救了我们!”
他嘴里说的是‘不知哪位’,但眼睛看得却是张昱。
不仅是他,现场所有人,包括女帝,八俊,都在盯着张昱。
整个过程,甚至都不用方从引导。
原因很简单,所有人的手脚都有死印,唯独张昱没有。
那不就很明显了?
要么是怪物不敢惹张昱,要么就是惹了,然后被张昱打走。
没准,对方口中说的什么圣物,就是他身上的某件东西。
那东西可以克制怪物!
“哎呀,是末将眼拙,没有识得真人,错怪张大人了,还请张大人见谅。”
一个武将,跑到张昱跟前,邦邦邦就是三个重重的响头。
他的品级本身就比张昱低,磕头赔罪没什么心理负担。再加上那悬在头顶,不知何时再来的怪物,端着身架,岂不是傻?
他聪明,别人也不傻。
候良第二个上前,拱手就拜,口中说着:“张大人,张大人,是我有眼无珠,说了许多错话,还请张大人看在与先父同朝为官的份上,饶了我这一遭。”
他这个时候搬故去的老父,就有自认子侄的意思了。
不可谓诚意不足。
他之后,就是董国邦等一众文武,全都在自行请罪。
还有隆重感激救命之恩的。
方从也不例外,上前就是一顿阿谀奉承,毫不要脸。
闹哄哄的大帐内,只有两个人没动,一是张严。
他在名义上是张昱儿子,不用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