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般若敏锐察觉到牧云祈眼中探究,开诚布公。
“李氏侯国是我朝藩国,依赖朝廷兵马强壮罩它,四周国家皆忌惮。扶桑小鬼近百年积弱,内战不断,早晚不动,偏此时大肆动兵猛攻李氏,太凑巧了。”
皇帝当下苟延残喘实情,鲜少人知晓。
扶桑大动干戈举措,显然是国内有内贼将皇帝身体秘密告知,驱使贼心小国冒犯。
牧云祈神态沉稳,锋利肃杀气势寸寸弥漫上清隽眉目,抿唇低问:“陛下还有多少时日?”
“不出两月。”
从容伸出白嫩两指,萧般若美眸流淌无情嗤笑。
“太白经天忽闪,五彗俱出,戴麻锵锵,江山易主。祸根在当今皇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疑神疑鬼,且偏信歪门邪道。”
相术师追根溯源,出自三皇五帝时期。天下混沌,相术师预测吉凶祸福,经千年发展研究,秉持造福民生,驱散邪乱。
她那沐猴而冠的亲爹,狗彘鼠虫之辈,推皇帝上位,名冠天下第一相术师,其中不知酿制出多少人间悲惨事,德行亏败,将来必定有天收!
皇帝同样不是什么好货色,自是提前衰亡!
见萧般若满脸厌恶,口出狂言评论皇帝,牧云祈无奈蹙眉。
然而,他也知萧般若测算精准,不会意气用事掺假,一时陷入国本现状思索,愈发烦闷担忧。
圣上一旦驾崩,太子温良却缺乏果决,母族自成一派,待他顺位继承大统,日后朝纲都不知乱成哪般惨状……
太子这些年,当真光长岁数,不长脑智!
越想,牧云祈忧心忡忡,难以下咽,便忍不住在心中责斥太子柳燕辞不成器。
此刻,牧云祈并未察觉,他的言行意识无形中受到萧般若影响。
随后,亲信伺候牧云祈换上官服。
几步坐屏外,萧般若预感不妙,手执六爻卜卦,不禁眉头紧锁。
因为她测出,牧云祈有血光之灾。
她刚要出言提醒,御前内侍急切跑来传话。
“牧大人,陛下口谕,宣你即刻上朝议事!”
“李氏藩国来使可在殿?”
牧云祈阔步迈出屏风,面色肃穆,沉声探问。
内侍慌忙颔首回应。
牧云祈猜测邻国战事严峻,快步出门前,回首嘱咐亲信:“送夫人回府。”
感叹他的心细,萧般若抬首望去,清眸深邃凝视渐行渐远的人影。
琢磨几息,她利索站起,神色凝重地随车出宫。
文德殿内,李氏藩国使者沈裕元跪在其间,镶嵌羽毛与鲜艳宝石三角帽小心翼翼捧放在地面,两袖一抖,悲怆大哭。
“主君集全国二十万大军,全力突击,未曾料到扶桑人卑鄙无耻,隐藏兵力,实情竟达五十万兵马!二十对五十,犹如飞蛾扑火,可怜我们王子,英勇迎战,最终三人被砍杀马下,两人被生擒!”
“圣皇大帝啊,我国正处危亡时刻,扶桑如今继续挥军北上,野心勃勃,直指京都!但天朝一旦出兵,神兵利器必定击退扶桑小人,打他们个落花流水!”
“时不待矣,恳求圣皇大帝,我国父君立刻出兵相助啊!”
话落,他连磕三个响头,额骨猛然触碰地面光滑金砖,发出嘭嘭清脆声响,可见他的急措与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