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她也用过这样的眼神看过别人。
那眼神中,除了有惧怕,还有对实力的向往。
她太清楚人对力量的向往了,比如她,为了变强,吃尽苦头。
她尚且如此,何况别人。
再者,这种眼神让她也不会难受。
阮连醉张开手掌,阳光下的手掌白皙滑嫩,跟上天精心雕刻出来的一般。
阮连醉满脑子都是那人傀死去之前,看着她的善意眼神,以及那句谢谢。
若是没让他遇到那样的父亲,他应该也同他母亲一般,是个温和善良的人。
她杀他的时候,那血顺着剑柄,沾满了手。
即使现在手已经干净了,那种黏腻的令人难受的触感仍然存在。
阮连醉收回自已看着手掌的眼神,眼神中的各种情绪散去。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不要回头,一股脑的闯下去,以杀止杀,杀的邪修提起她的名字都害怕!
会颤抖!
往后杀的邪修,兴许还有各种不得已,惨不忍睹的经历,迫不得已当了邪修的理由。
但自已会因为他的经历凄惨,自已就不会杀了吗?
不会。
选择了这条路的结果,自已不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吗?
从自已第一次见血动手时,就注定自已的双手会沾满鲜血。
换个方面想,对方死在自已手里也是一种解脱嘛。
阮连醉给自已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斩断了心中乱七八糟冒出来如同线头一般,对那对母子的同情。
再来一次,她还是会杀了他们。
双手合掌,闭上眼睛。
小声念叨起来超度佛经,在平静缓和的念经声中,一颗小白光点从阮连醉的兜里钻出,围在她的身边。
不多时,穿着染血白衣的少女,身边围满了对她亲切的白色小光点。
在平静的佛经引导下旋转着身子,欢快的蹦跶着朝着太阳飞去。
像一团团被轻风吹着的毛茸茸蒲公英一般,轻飘飘的,暖洋洋的。
这一幕落在龙蜚蜚的眼里,不知为什么,就是很想哭。
龙蜚蜚擦了擦眼角,红着眼眶靠在围栏上,微微上挑的猫眸中藏着复杂情绪,她原以为自已已经够幸运,在十六七岁的年龄便是结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