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黎并不理会他:“周嬷嬷,不妨事的,大声念出来。”
“沈黎!”
李璟然大步上前,虽然身上的伤还在疼,但他顾不得的。
“你非要将事情做这么绝么?”
“就因为蓉蓉和孩子,你就非得要将我们李家往死路上逼吗?”
“沈黎,母亲说你蛇蝎心肠,我还不信,枉费我还在母亲面前为你说好话,没想到你当真……”
“李将军!”沈黎听的烦了,不耐地打断他的废话连篇。
这几日和李家的周旋不过只是开胃前菜,还有后面呢,这就受不了了?
“是我将事情做绝的?是我在大婚当日逼自己当妾的?是我非得要拿银两贴补你们李家的?是我为了让自己名誉扫地,硬要让府都衙门开广庭审讯?是我烧了圣旨?还是我今日敲锣打鼓地引了这些看热闹的百姓来?”
沈黎目光柔和,语调轻缓,就像在诉说一件件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可每一桩每一件,都狠狠地砸到李璟然的身上,宛如千钧力道,压得他喘不过气。
“你们李家想要把事情做绝了,还不能让我一个小女子反抗?”
“若我不是定北侯府的女子,若我不是年幼就随着父兄习武,是不是就要被你们李家吃干抹净,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李璟然被说的高大的身子都颓然了下去。
可他还来不及细细想,怎么会走到今日这个地步,就听到那边周嬷嬷的声如洪钟——
“嫁妆数量不对,都只是上面虚浮了一层,下面可都是空的!”
一边说,周嬷嬷还一边扒拉,让人将上面全都起出来,果然就露出了个空箱子。
“你们几个,赶紧去看看后面的是不是都一样!”
侯府的下人们赶紧去检查后面的箱子:“嬷嬷!都是一样的,面上有一层,下面却是空的!”
账房先生核算着礼单:“那这数量可就差太多了,至少少了七成。”
李璟然和李宝珠两兄妹满脸通红,心虚地想走,可李宝珠之前呼声振天地引了那么多人来,齐齐地将定北侯府大门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想走也走不了。
周嬷嬷气势汹汹地走过来:“堂堂将军府竟会用这种肮脏手段来骗还嫁妆,要不是我家小姐聪慧,提前预判,这些箱子要是进了咱们侯府,咱们就只能哑巴吃黄连了!”
谁能想得到,李家竟然耍弄这些手段。
“呸!不要脸!”
李宝珠被啐了一脸唾沫星子,忍无可忍:“喂!够了啊!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你们还想怎样?”
沈黎觉得可笑:“仁至义尽?李宝珠,你头上现在戴着的朱钗还挂着我定北侯府的账呢!要和我说这些,麻烦你把朱钗首饰摘下,还有你的衣裙,也一并脱了再说。”
李宝珠咬着红唇:“沈黎,你不过就是仗着定北侯府罢了,我李家没你家大业大,但我知道什么叫廉耻。不像你,有了我兄长这个未婚夫,还勾搭厉王!”
她现在顾不得了,她一定要将这件事抹过去。
而且像沈黎这种养在深闺中的女子,以前那么温顺,怎么会在大婚之日那般嚣张,唯一的可能便是献身给了厉王,攀上了厉王这个靠山。
“扣你七成嫁妆,是因为你给兄长戴绿帽子,原本我是不想说的,我之前可看的真真切切的!”
李宝珠索性破罐子破摔了:“你借口照顾我母亲,三更半夜地从后门出去,便是私会厉王!”
李璟然当真就听进去了:“沈黎,没想到你竟然这般,人尽可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