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想搏一次,却并不打算就这么失贞,我与惠王不可没了体面,做做样子叫外人看就够了。”
夏里将她单独留在此处确实不放心,所以并未拒绝,只冷声道:“那婢子躲在门后,待会儿就用这砚台攻击来人。”
陆知遥眉头微蹙,小声提醒道:“你切莫用力过猛,万一伤势过重就难办了。”
夏里嗤笑道:“我有分寸,你该担心我俩处境,万一来人有所防备,只怕会弄巧成拙。”
陆知遥歉疚道:“对不住了,让你跟着我一道冒险,实属无奈。”
夏里并不买账,这事儿来喜又不是干不了,只是人有亲疏远近,她是老太太的人,事后更容易说清楚而已。
夏里神色沉静,她抬了抬下巴,淡声道:“二姑娘不必同婢子解释,事后您同老太太交代清楚即可。”
说罢,她抄起砚台,躲在了门后面,陆知遥面色复杂,不好再说什么,她走到床榻上躺好,屋内沉寂下来。
过了半刻钟,有沉重的脚步声传来,门外看守的小厮似是不见了,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只见一身着玄色阔袖蟒袍的男子脚步虚浮的跨过门槛。
夏里屏气凝神举起砚台,待那男子踉跄着将门合上,刚转过头她便干脆利落的砸了下去,惠王只觉眼前模糊,随即人晕了过去,夏里这才压低声音道:“二姑娘可识得惠王殿下?您先来认人。”
陆知遥走近看清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后,轻舒一口气,“这是惠王殿下,咱们先将他挪到榻上去吧。”
这可是成年男性,体重比陆卿禾重多了,夏里内心哀嚎,早知今日有这么多体力活要干,她朝食该多吃些的,二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人挪上床榻。
陆知遥面露感激道:“夏里姑娘,日后若有机会,我定会报答今日的恩情。”
夏里擦了擦额头虚汗,不甚在意道:
“婢子只是略尽绵薄之力,您不后悔今日抉择即可,待会儿出去后,我会如实同老太太禀明,她如何行事,婢子就不得而知了。”
陆知遥似乎并不担心老太太责罚,她微微颔首道:“祖母定能体谅我的处境,你快些走吧,接下来的事我来应对。”
夏里再次爬上窗棂,只是跳下前叮嘱道:“二姑娘得装的像样点,别露出破绽。”
陆知遥粲然一笑,她指了指桌上的茶盏,“那是姐姐先前喝的茶水,余下的我会喝完,你放心,出不了差池。”
做戏就得做全套,惠王不是好糊弄的主,昭华郡主等人也不是善茬……
夏里不再多言,她暗自感叹,原来小透明似的二姑娘竟也有那般手段,日后切不可小瞧任何人了。
从那厢房出来,夏里迅速往老太太那儿跑去,她不知大姑娘这会儿怎样了,她也顾不得那么多,等这事爆出前得让老太太占据主动权。
此时梅园那边正热闹,侯府安排了戏班子唱戏,老太太正看的入神,谢嬷嬷见着夏里过来,低声斥责道:
“你又乱跑去哪里了?怎得这般没有分寸。”
夏里作揖求饶道:“阿嬷勿怪,是真出事了,我得跟老太太回禀。”
谢嬷嬷识大体,知晓夏里稳重,绝不会胡言乱语,忙示意她过去说。
夏里走到老太太身侧凑到她耳旁,言简意赅说了方才发生的事情。
老太太表情微敛,眼底有寒芒闪现,淡声道:
“好丫头,做的不错,你先去马车守着,莫让外人扰了大姑娘小憩,余下的事我自会处理。”
夏里躬身应诺,老太太又对石蜜道:“让两位太太将姑娘们看好,全都带到我跟前来。”
石蜜领命,同夏里一道离开,谢嬷嬷面色严肃道:“主子,可用差人将国公爷喊来?”
老太太轻轻摇头,她嘴角微微上扬道:
“这事儿用不着他,二丫头给自己挑个夫婿罢了,她倒是好眼光,是了……她外祖是景太子幕僚……我竟忘了这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