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莫激动,我这只是尽一份兄长该尽的义务而已,不会真对弟弟如何。”莫松言继续掰着莫松谦的手,对气得直发抖的莫夫人劝慰道。
莫夫人见自己的话威慑不到他,立马和家丁们使眼色,一群家丁得到命令蓄势待发准备围住莫松言,谁知他突然将莫松谦的胳膊拧到后背去,边拧边说:
“街坊四邻可是亲眼见着我被你们拖拽进莫府的,我若是身上带伤,这慈母仁善和弟弟谦和的美名可就毁了,我若是不能囫囵个儿出去,县衙的人怕是要踏破莫府的门槛了……”
“母亲,这不是您想要的结果吧?”
莫松谦的胳膊被他拧得几乎快要折断,哭喊着求助道:“娘!娘您别光看着啊!我快疼死了!”
莫夫人听见他的呼喊急忙示意家丁退下,然后半是凶斥半是求饶道:“你!你快松开他!你来这究竟要做什么!?”
“很简单,既然是分家,那总得分我点东西才说得过去,所以为了您慈母的名声,我特意来取回我那点不值钱的东西,反正都是您赏的下脚料,您不会不答应吧?”莫松言继续拧着莫松谦的胳膊问道。
莫松谦疼得满头大汗,另一只胳膊不断扑腾,却也被莫松言拧到后背固定住,气得他直跺脚:“娘!不能给他!一个土渣子都不给欸——疼!”
他话还没说完,莫松言笑着加大力度,对莫夫人道:“母亲,弟弟是真的不开窍,您怎么看?”
“你……你先松开谦儿,有话好好说……”莫夫人的手绢无风颤抖着。
莫松言道:“我松开他也可以,但是您得先答应我的要求,同时得让我完好无损的出这莫府的大门,否则……我想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您是能想明白的。”
说到最后,他还往莫松谦腿肚子上踢一脚:“不像我这十窍通了九窍的弟弟一般。”
莫夫人急忙道:“好好!我答应你,答应你,你那些烂家伙事儿你尽管拿去,但这宅子里其他东西若是少了一件,咱们可就官府见!”
“放心,我只拿我的东西。”莫松言扫视一圈莫夫人和家丁们,放开了莫松谦,“母亲可得看好我这没开窍的弟弟。”
说罢他松开莫松谦然后把他往前一推,莫松谦踉跄着就往莫夫人怀里奔去。
趁着莫夫人心疼地查看莫松谦胳膊的时候,莫松言趁势去往原主曾经居住的小院。
这院子是莫夫人在莫掌柜的请求下大发慈悲批给原主的婚房,婚前原主住的都是阴暗潮湿的下人房,冬凉夏暖。
但即使是大发慈悲之下批的婚房,其实也没多大,只给了一间小得不能再小的院子,成婚第二天里面那些精美摆件、名家书画便都被收走了,只剩下光秃秃的多宝阁……
家丁更是从来都没有给原主安排过。
莫松言看着房间里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摆设叹了口气:这原主比自己还可怜,自己好歹奋斗半生过了几年好日子,原主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就被同父异母的弟弟给打死了……
他在房间里四处搜罗,把原主记忆里有重要价值的物件和他认为能用得上东西全都放在床单上,打成一个大包袱鼓鼓囊囊地背在身上。
走出房间,他又回头望了一圈。
这地方于他来说没什么可留恋的,但原主似乎对这里很是满意,可惜住了没几天就故去了。
既然自己重活一世还占了人家的身子,那受苦也好受难也罢,总得为原主做点什么,无论是遵循他死前的壮举保护好萧常禹,还是让做了恶事的莫松谦受到应有的惩罚,都算是他给原主尽的一份心。
环视一圈之后,他迈步离开院子。
院门口,莫松谦带着家丁虎视眈眈地盯着他:“没拿不该拿的吧?”
莫松言把包袱拿到身前放到莫松谦鼻子底下:“拿没拿你闻闻不就知道了。”
莫松谦竟真的凑过去嗅了嗅,过了一会后才猛然醒悟过来,怒骂道:“你说谁是狗呢!?”
“我说谁是狗了吗?”莫松言将包袱背好,两手一摊假装疑惑道,“弟弟此话从何而来啊?”
他说完就往前走,莫松谦急忙双臂展开拦住他,眼睛瞥向家丁示意他们站在莫松言身后。
莫松言见他这副架势好笑道:“手不疼了?”
听见这话莫松谦下意识地缩回手,莫松言趁机侧身往前跑:“休想趁着搜东西的时候往我包袱里放什么不该放的,就你那点伎俩还是别挡道的好!”
他一路往莫府大门跑去,莫松谦在后面急赤白咧地追着:“莫松言!你还说你没骂我是狗?!”
“弟弟,再直呼兄长的大名小心我下次直接把你手掰断。”莫松言脚下生风,声音渐远。
等他快跑到莫府门口的时候,莫夫人在路上守着,本想要拦住他说些什么,却挡不住莫松言风一样地跑远了,身后还留下一句“母亲,回见”。
莫夫人气得直甩手绢:这莫松言莫不是真被谦儿打得开了窍?怎么如今这么有计谋?
她盯着莫松言离开的方向看了会儿,然后叫来一名家丁:“跟上去,我倒要看看他在何处落脚。”
说罢她扬扬下巴走向主院:终归是年幼见识浅薄,如何与尝尽了人间冷暖的自己相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