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温怀依好奇地张望外面,她却死气沉沉,与以前截然不同,从前依靠祖父,后来依靠长姐,如今她要入世,让温家,宋家,以及站在她这边的人不成为他人手中鱼肉,任人宰割,祖父想到了锋芒太露的祸端,却没算到国公府会因为避世太久满盘皆输。
从今日起,她要把权力真正掌握在自己人的手里,太子也好,大皇子也好,还是皇上,无论是谁害得温家那般,她都要一一除掉。
她等了有两个时辰,早过了从前开大朝会的时间,温怀依甚至睡了一觉,温父和温二叔才面色阴沉地出来了,可见朝中出了不小的事。
她也看到跟在其后的齐家三个舅舅,齐明威见到她时满脸的惊疑和愁眉不展都变成了急不可耐,这时温怀玉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重新展开一个欢喜的笑容,提着裙摆冲上前去。
“父亲,二叔,几位舅舅,”温怀玉今天穿了件浅绿色的裙子,笑起来好不明媚,“你们可出来了。”
旁边下朝的大臣都纷纷看来,这可是宫门口,何时见过女眷等在这接迎下朝,还如此大剌剌地下了马车。
再一看,原来是国公府上的,那不稀奇了。
如今温国公府上可是一门两皇妃,朝中其他大臣哪里还敢轻视,到底年纪轻,有些荣宠就开始行事乖张。
温怀玉无视周遭的眼神,继续晃着温父手臂:“爹,庆贺女儿得偿所愿,你把几位舅舅都请上,我们去碧落楼吃那松鼠桂鱼。”
得偿所愿?这话说得隐秘,但大家都知道说的是四皇子定亲一事,看来这温家的二女儿很是满意这门亲事,竟然得意成这样,也是个草包。
温父脸色露出笑意,答应女儿的事要办到,他招呼几个大舅哥:“大哥,二弟,小弟,我们一道去尝尝那碧落楼,也算是给小弟接风。”
宋明威知道她一定有事要说,毕竟今天朝中发生的事让他不得不信这个小外甥女。
“好啊,姐夫,我们一道去尝尝,再喝一杯。”
这番和睦景象把在场的人都看得一愣,朝中发生那么大的事,怎么这两家好似跟他们无关一般,高高挂起,还有心思吃酒宴。
温怀玉依旧跟温怀依一辆马车,她踏马上车时察觉到身后有视线扫过,跟其他或打趣或好奇的眼神不同,她感觉到了一丝审视,以她刚刚的表现,绝不会有人用这种态度对她,毕竟朝中的大人一向高高在上,看不起女人,不会把女人看做对手。
等她再回过头时,她只看到被放下来的车帘,她认出来了,那是秦将军的马车。
上车后她低声问:“廷安,看见是谁了吗?”
廷安简单回:“只看见一双眼睛,不是秦老将军。”
话毕,他又说:“他武功很高,发现我了。”
秦府,如今朝中除了永义王,只有秦府手里握着十万兵马,温怀玉不敢掉以轻心。
一直到碧落楼,温怀玉第一件事便是问他们:“今日秦府有人随秦老将军入朝吗?”
几人都摇头,唯独宋明威低声说:“跟老将军一道来的军中将领有个生面孔,圣上并未追问。”
温怀玉警惕起来,什么生面孔竟然可以混进大朝会,圣上还没问询,多半就是方才秦老将军马车上那位。
与此同时,相隔不远的一个包房内,秦昭给坐在上位的人斟了杯酒,“还以为温家没有高手了,竟还能察觉到我。”
秦老将军砸吧砸吧嘴,用筷子夹起一粒蚕豆:“你小子眼睛长头顶上去了,要记得永远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是,孙儿谨记。”说的是谨记,眼神里却是散漫与轻狂。
而温怀玉那边不知道打探的人竟就在不远处,专心听着他们讲朝中今日发生的事,也没一人质疑温怀玉一介女流怎么能在此商议,温怀依坐在一旁完全没听专心啃着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