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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知青点说到的话,他听到了,亲耳听到你对他的嫌弃”,殷南犹如毒蛇吐信,麻痹的疼痛无声地蔓延。
沈致已经全然冷静下来,眼睛红肿得再也落不下一滴泪,扯扯单薄的嘴角,若是山顶上被暴风雨冲刷的花儿可以具化,那一定是现在的沈致。
飘摇又坚韧。
“滚出去”,沈致再次重复道,他疲惫地闭上眼,他不用解释什么,他也无需解释。
殷南深深看了他一眼,径直走出去。
“我爱你”,轻飘飘的话毫不费力定住拉开门的殷南,殷南拽着门框的手紧了紧,随即松懈,这是沈致对蒋东升说的。
殷南可以轻而易举地分辨。
爱他就好好爱他吧,那个人是干净赤忱的蒋东升。不是他,他是殷南,杀人如麻、秉性劣等的魔尊,他不会染指那个傻子毫无保留的爱的一星半点。
他会把蒋东升刻画出来,在沈致心里与他永远分开。
殷南现在阳光下抚摸着心脏,他的心魔消失了,魂魄同意融合。
傻子果然是傻子,根本不需要解释,一句简简单单的爱就能让他放下执念。
殷南以为恨是最浓烈的,而他的魂魄因为爱被困在其中。
有些可笑。
蛊雕振翅飞来,不留情地嘲笑它的主人,“有人被他老婆打了,还被他老婆抛弃了,真是喜闻乐见,嘎嘎嘎。”
嘶哑难听的声音充斥在殷南耳边,殷南眯起眼,“魂魄已经开始融合,等我拿到重明镜,你会跟我一起回到九幽,没有了你心心念念的阿花,不知道你在高兴什么?”
蛊雕猝不及防听到噩耗,如婴儿啼哭的声音冲破云霄,跌跌撞撞往鸡舍飞去,“阿花,我舍不得你啊,阿花。”
殷南嫌弃地看了眼远处的鸡舍,往门口走去,他还有点事要做。
最后他看了眼窗户,深深地凝视,长久才迈开微僵的腿。
自此,两人都不再说话了,擦肩而过像是陌生人。
要不是蒋贵山生日,将他们都叫过去,沈致很久没有和殷南做在一起好好吃个饭。
祁温言坐在角落低着头,掩饰着脸上的红肿,他跟蒋年赌气回了家,还没待上几天就被赌鬼爹打了个半死,祁温言只好灰溜溜回来了。
祁温言酿的酒卖不出去,正好蒋贵山过寿,献个殷勤。
蒋贵山呷了口酒,目光扫过众人,积攒了二十多年的话终于在今日抒发。
“老大”,蒋贵山声音质朴厚重,听上去像是释然,“不是俺亲生儿子,是俺从山里抱回来的。”
饭桌上,除了沈致跟蒋年,其他人都仿佛知道般,没有一丝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