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S市,飞机马上起飞,你来接我吗?”
梁可发出信息,在起飞安全指引的广播下,关闭了手机。
飞机推出,上跑道,加速,起飞。飞过高大的山脉,飞进层层的云彩,在一片白茫茫的棉花糖之上,平稳地前进。安全带指示灯熄灭,梁可解开安全带,去洗手间擦了擦脸。
早晨的第一班飞机,太早,梁可脸都没洗干净就来了。但一会儿有可能见到故人,就算不需要盛装,至少也要清爽吧?
飞机的洗手间空间狭小,梁可不得不贴着镜子使用洗手池。她洗了把脸,抬头,就看到眼下的细纹。
“一个镜子,搞这么清晰做什么呢?”
梁可擦了擦脸,还是没忍住,又凑近去看了看自己的眼睛。
确实有细纹。
也是,她都三十一岁了,有点细纹,也很正常吧?
可是,理性归理性,哪个女人愿意看到自己长出细纹呢?
况且,她还没有结婚。
前几年,妈妈是催的。但过了三十,妈妈反而不催了。就像有一道奇特的门,门里面的人喊外面的人进去,但要是你坚持不进去,她们也就算了。只不过时不时会叹一口气,感慨着,你大概永远也进不去。
那她也不是没做过努力。
在W市业务繁忙,压力奇大,她没有时间和心思找对象,但在那之前,她还是尝试过的。
当年,从DLFC出来,她去了江南面试ZN地产,并被派回了S市,做城市公司副总经理。那时候自觉运筹帷幄,春风得意,工作上投入不少,但也没耽误下了班,和男人出去约会。
哦,这个男人,是周弥。
周弥其人,很有意思。她在的时候,他不留她;她走的时候,他去送她。等她到了S市安顿好了,周弥拖着行李箱,租下了她隔壁的房子,说,这么巧,他又调到S市来了。
巧什么呀?周弥调入的医院在S市东边,医院提供的就近宿舍他不住,花了高租金租住在她位于S市西边的民房区。S市东西狭长几十公里,他上班单程通勤近两个小时,先随着人流穿过市中心,又逆着人流赶往老区的医院。什么意思,她能不明白?
偏偏,周弥就是不说明白。
他不说,她就没办法。梁可自认为她对周弥的定位,一直是朋友,没往那方面想过。要不是因为过年那件事,她妈妈又催的太急,可能她压根就不会往那个方面去想。
但同S市千千万万的邻居一样,两个人都很忙,住在隔壁也见不上面;偶尔约上了,去看个电影,看的还是《功夫熊猫》。
满电影院的孩子,把什么期待也赶跑了。
一年下来,他俩只能算是“友人以上,恋人未满”。
再后来,ZN地产在S市出了事,高级管理人员连锅端;苏明得道,鸡犬升天;梁可被调到了程老板身边,两个人之间的联系也渐渐少了。
刚才,她上飞机前是给周弥发了信息,但不知道他会不会来接自己呢?
。。。
周弥来了。在到达口小门的外头,弯着嘴角看她。
梁可奔过去,好久不见,她要借着这股东风,厚着脸皮飞扑到他身上。
周弥没接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