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成华从程小姐车上下来,走进这异常冰冷的雨夜。
不知不觉,走过D城的街道,走进DLFC的大门;不知不觉,梁可为他开了门,梁可还伸手托住跌倒的他。
跌在她身上那一下,他是真的脱力了。
他像要溺死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想从水里挣扎而出。
在梁可的办公室里,杜成华擦干头发,回过神来。梁可在窗边絮絮叨叨的声音渐渐清晰:
“你这个西装湿透不能穿了。但我不好拧,免得都皱了。。。”
“我先给你挂在这里,过一会儿你回去的时候记得拿。。。”
“楼下就有干洗,哎,也不知道送干洗还能不能救。。。”
虽然说的都是琐碎的话,但她声线温柔,语气关心,像是妻子向丈夫发出无奈的抗议。她背对着他,窗边因她身上的热气靠近变得模糊,而她又因这氤氲的模糊看起来更加柔软了。
如果在程小姐那个位置上的人是梁可,那该多好。
他看到她丝质衬衣的肩头被打湿,那是他刚才跌在她身上的时候浸湿的。衬衣因湿润而透明,露出里面白色的肩带。还有一滴水,一滴调皮的水,大概是从后颈顺着背脊溜了下去,划出一道半透明的线,透出来一线白玉般的肤色,一直,延伸向下。
喉头滚动,杜成华站起身。
梁可将杜成华湿透的西装挂上衣架,整理完毕,从窗户的倒影里见他起身走过来。她想转过身去迎接他,却突然从后面被一把抱住,两脚离地。
一声惊雷,与闪电同时到达。
这可把梁可吓得不轻,用力挣扎起来。
鞋子落地,杜成华的声音也在她耳畔响起:“请让我抱一下。”
“请”?
居然是个请求?
居然是个这样的请求?
“杜哥?”
今天不是中元节,也不是万圣节,不至于是中邪了吧?
“在。”
有回应,能对话。
“你还好吗?”
“好。”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杜成华笑了,点了点头,蹭的他自己很痒。
梁可向另一侧偏了偏头,躲开一些,又努力伸手拍拍他铁箍一般手臂,一下一下,轻轻地,柔柔地,安抚道:“会没事的。”
“是。会没事的。”杜成华低语般重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