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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 林凤娣的想法（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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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0010送礼要有个名目。

比如过节。

但最近的节日，大概不适合送礼。

清明细雨，气清景明。梁可环抱着花束，陪着陆蓉蓉和林凤娣上桂海山，给陆永亨扫墓。

她们是第二波来的，林凤娣特地没有选择大清早。三人到达的时候，陆永亨的父母和他的姐姐已经将墓碑周边打扫干净，摆上了新鲜水果。陆蓉蓉见了爷爷奶奶，挣脱林凤娣牵着她的手凑了上去。

林凤娣远远地站在一旁，却并不上前。

因为股权的事情，林凤娣与陆永亨的父母闹得并不愉快。本来，二老并不懂股权的事，也没有争夺之心，林凤娣就想糊弄过去。只是她的算盘被林文龙带着律师搅黄了。最后的结果，虽然在利益上双方都还能妥协，但在情谊上的裂痕，却是难以修复。

“我，很唯利是图吗？”

不知是不是被空气中的湿润所感染，林凤娣仿佛说梦话一般，轻声问了问梁可。

梁可拿不准林凤娣的心思，但要她直接安慰“不会”，又觉得不那么理直气壮。林凤娣是个商人，商人都是唯利是图的。林凤娣也许没有害人的心思，但是在一些事情上，尤其是涉及到她和两个孩子的利益上，她做出来的事情确实不算优雅。

但梁可能理解。

自己淋过雨，才会想要帮别人撑伞。梁可知道没有钱的感觉是什么。林凤娣从卖衣服的档口出身，并不是一开始就养尊处优，她对钱有渴望，对没有钱有恐惧。

当年，陆永亨猝然倒下，他背后的公司只能由林凤娣撑起来。那时候她们缺钱，缺得厉害，缺得差一点儿公司就做不下去，缺得少了点运气就会从“富有”直接变成“负友”。说房地产业高投入，也高风险，就是这个意思。

等她们俩稍稍在困难中有喘口气的余地，陆永亨去世，他的父母出现，来要钱了。所以那个时候，林凤娣的脸色不那么好看，做派不那么光明磊落，还说出“困难的时候不帮忙，分钱的时候赶着上”的话，肯定叫陆永亨的父母心里难受。

林凤娣是为了陆人杰和陆蓉蓉两个孩子。

可陆永亨的父母来争这笔遗产，也是为了他们的孩子，为了有腿疾的女儿和女儿的孩子。

双方也许都没有错。

梁可的沉默，落在林凤娣的眼里就是默认的意思。

她想起了林文龙。

“唯利是图”四个字，是林文龙对她的评价。作此评价的时候，他的脸上都是轻蔑。

她想起林文龙小时候，其实最喜欢她这个姐姐。那时候，她会在帮助父母卖衣服的空闲里，用卡片悄悄别开铺头装钱的那个抽屉的锁，从里面偷偷抽出一张红色的一元钱票子，带着林文龙去街上买糖吃。糖很甜，但不如林文龙说出来的话儿甜：

“三姐姐对我最好。你是我最喜欢的姐姐。”

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最喜欢的姐姐”的称呼，变成了“那个老太婆”呢？

至少，不是父母发现她偷拿抽屉里票子的时候。

她挨了打，但屡教不改。和林文龙甜甜的夸赞比起来，父母拍两下手板，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