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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迷局（第2页）

“我没有证据，不能说。”

“直觉上呢？”

萧莉娜眼睛稍微亮了一下，随即黯淡下来，抱着手臂沉思了许久，“我觉得，袁宝庆大概不是。”

“哦？”杨沛然有些惊讶，停了一下，“你这么认为吗？”

“你问直觉，这就是我的直觉。”萧莉娜脸上有些懊恼的恨意，叹息着说。

杨沛然倒在椅子背上，稍作思忖，“你打个电话给段泽晨，要他立即回公司来。”

“你这么直接问他，他当然不会承认的。”萧莉娜走了一半回头说。

杨沛然挥挥手，要她尽快去打电话。

半个多小时过后，有人进了公司，杨沛然听得出那是段泽晨和耿天一起，心里有些怅然和酸酸的。这没持续多久，段泽晨很快走进了他的办公室，轻轻喘着气，像他是由楼下没搭电梯跑着上来的，也像是骑车搭载着谁飞快地赶过来，这有什么必要呢，“杨总，有什么事儿吗？这么急。”他问道。

杨沛然起身，抬手要段泽晨坐在沙发上，走过去关上了门，再回到段泽晨对面坐下。

“出了点意外，”杨沛然先说了这几个字，神情轻松，打量着段泽晨的反应，缓缓地接着说，“是很严重的问题。”

“什么问题。”段泽晨问道，满身都是我这不是赶过来了吗的表情。

“盗版，以前盗版会比正版晚一点儿出来，直白说就是大约十五到二十天的时间差，实际上对整个销售不会构成根本的改变，但这个时间差也很重要，渠道上很看重这个。以前盗版商是自己买一份正版来破解，压盘，分发，但这一次不是，大概我们的版本在给光盘厂之前他们就已经获得了，破解版，或者，没有加密的版本。所以，《血狮》的盗版会在几天后，甚至比我们的正版还先上市，渠道商知道这一点，他们打算取消我们的整个合同，至少是大幅度地削减。”杨沛然觉得在段泽晨脸上看到了些什么，又似乎没有。

“不可能啊，我是加密封装好了程序才交给光盘厂的人，而且，我相信光盘厂的人哪怕把程序直接交给盗版商，我……觉得没有十天半个月也破解不出来的，方总之前给我讲过加密的策略，临到这次加密前我电话请教过他，我加密过后自己用暴力破解，以我那台电脑的算力，干脆就没能破解。”段泽晨脸上先是迷惑，继而豁然开朗，再又陷入到迷茫当中，但还是微笑着。

“我们预备给POE的版本，你应该还没给吧，那是要等国内版上市以后才提供的。”杨沛然小心翼翼地问。

“还没给呢，整个英文版开发是他们给我们标准，我们遵照标准来做开发，一个程序也没给过他们，以后给也是给封装后的版本。整个封装流程是我在做，只有我这里才有全部的代码。”段泽晨清晰明了地答。

杨沛然叹了一口气，他对方嘉留下的工作规范是有信心的，显然段泽晨也充分按照这个工作规范在进行，这甚至帮忙排除了袁宝庆的嫌疑。

“所以，袁宝庆也没法接触到最终的未加密版本？”杨沛然更加和气地问。

段泽晨楞了一下，意识到他自己陷入到一个难以自辩的境地中，思索了一下才答道：“是啊，最终的，没加密的版本，只在我的电脑里。”停了一下又飞快地补充，“也不可能是加密的版本被破解，交给光盘厂这才还不到两天，要是那么快就破解了，我宁愿去死。”

杨沛然觉得段泽晨是故意的，他一点儿也不隐瞒自己是唯一的嫌疑人，这让他反而看起来可能不是，这未尝不会是一种对抗调查的技巧，诚如萧莉娜说的，他不会承认；实际上他承认了所有嫌疑，但不承认是他偷出了代码。甚至，代码是不是真的失窃了也是一个秘，如果那两个地方的盗版商发出的征订本身就是带着别的玄机的呢？其实是橙光光盘厂自行盗压了超出正版订量的光盘送到某个地方去做伪正版的分装，这个可能性甚至不低于代码被盗卖的可能性。

“我必须要诚实地说，在这件事上，你是嫌疑人之一。我向你保证，不论对正版销售的影响如何，我，还有投资人都会倾尽全力去做调查的如果我们查证出来是哪个人，这不是普通的盗窃，后果很严重，从金额上看够得上刑责的了。”杨沛然有点儿笨拙地说道，这事情从前还没有过。

“我知道。”段泽晨慌乱地点头。

杨沛然知道这是一个泥淖，已经想好了这件事会怎么收场，点头说道：“我希望那个人最好不是你，也希望尽快能够证实，还给你清白，接下来这段时间会很难过。”

段泽晨没有按杨沛然的语气和手势立即起身出门去，而是手抱着头冥思苦想一番，“杨总，我要修正一下刚刚我的说法，不是只有我，实际上我的电脑谁都可以打开，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趁我不在的时候从我电脑上拷走了东西。所以，嫌疑人不止是我，而是范围要大得多！”

杨沛然承认这一点，想起了那天发布会上休息室里自己做的梦，他梦见的那个人就潜入公司拆下了刘鹏峰的电脑硬盘。“我知道，我没说你唯一的嫌疑人，你只是明面儿上看起来最方便的那个，但看起来像的人常常都不是，对吧。”他有点儿讨好似地对段泽晨说道，心里面的怒气让他某种程度上振作起来，他知道自己会做点儿什么。

“我会配合公司做调查，不会埋怨。”段泽晨脸色恢复平静，微笑着，“这是我参与的第一个产品，我希望它有好的表现，就算没有，只要我们汲取教训，下一次就会做得更好，我有信心，这和我们写代码除bug是一个道理，没谁能把所有的事一次性做好，但是锲而不舍就一定能成。”

“可不是吗！”杨沛然说道，心里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