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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荆棘（第2页）

他边说，边留意观察着蔡思齐的反应。蔡思齐只是听，时而点头，并不急着表态。

“除了《封神演义》之外，公司其余四个项目，有些才启动一两个月，要健全管理规范是容易的。蔡总，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就从同在公司这边的另一个项目《机甲战士》开始辅导，然后是另三个项目，那时候你应该已经熟悉北京，需要你到处跑一跑了。”

刚刚祝时雨犹豫的是撄其锋还是避其锋，先由常勇给蔡思齐来个下马威，还是等摸清了蔡思齐的路数之后再放出常勇和他正面冲突，这时候那些被蔡思齐带过的项目，或者被他掌握手中，或者消磨了他的锋芒，这两者各有风险，他权衡再三之后还是选择后者，因为前者固然赢了的话惊喜会来得大，可一旦败了，连收拾残局的机会都不会有。

“没问题，我就先和《机甲战士》项目负责人沟通一下，跟他们一段时间，然后照葫芦画瓢，去外头跟别的项目，一步步地来吧，时间还够。那《封神演义》项目就还是麻烦祝总和常总多多费心了！”蔡思齐毫没犹豫地接受这个安排。

蔡思齐答应得爽快，祝时雨反而担忧，他出门之后便径直去找着常勇，唤到自己办公室来，罕见的关上门说事儿。

“你前一阵子不是说要大唐的程序员李威吗，现在还要吗？”祝时雨隐约地听到一些说法，说康仁军和常勇起了冲突，打了他一巴掌。

常勇脸色变了又变，说道：“他们还有一个美工我也想要，一共两个。”

祝时雨顿时想起被常勇开除的吴子嘉来，哦了一声，心里踌躇，“如果你要走两个，大唐项目组还剩什么？”这看起来很像是有针对着蔡思齐来做的调整。

“还剩一个策划，和一个程序，架子还在。”常勇说道，并无愧色。

祝时雨先摇头，继而点头，“真那么想要的话，你就抓紧时间办。”接着又低声问：“你知道该怎么调吗？”

如果常勇以项目经理的身份找李诚通要人当然毫无可能，甚至他以副总经理的身份安排调动也是容易被李诚通抗拒的，这是项目经理的权力；能做这种调动唯一的可能性是，和李诚通做私下勾兑，让他相信这个项目已经完蛋了；届时每个人都需要找新的出路，包括李诚通自己在内。

“我知道。”常勇也压低了声音说。

“还有件事，接下来蔡思齐先从雷青松的项目接管起，那边你有可信的弟兄吗？”

“大概……算是有吧。”

“你知道的，我也要知道。”祝时雨含混地说，压低了声音意味着这是一种不可言喻的行径，不言而喻的交换。

两小时之后，祝时雨赶到行健公司，坐在了梁凡的对面，他把自己的担心和安排给梁凡做了一个简单的说明。

梁凡把自己的事推在一边，仔细地听完，低头思索一番，问道：“你不是想把他赶走吧？”

祝时雨怔了一下，他觉得这情景和这话都有些熟悉似的，他一下子想到，难道两个月前自己是这样逼走杨沛然的？他心中一沉，觉得自己肯定没这么做，是自己神经过敏，想得太多了。

“你不是想把他赶走吧？”见祝时雨脸色难看，一直不答，梁凡又再问了一遍。

“我哪儿有这个能耐，我只是……不想坐以待毙。”祝时雨疲惫地说道。

梁凡摇头，沉思着说道：“我还是觉得是你想得太多了，情况没那么糟糕。老谢不会真的找一个人来取代你，这是他向董事会交代的一个动作，只是一个姿态。”

祝时雨冷哼一声，并不相信。

“你听说过一句话吧？人在荆棘中，不动不刺。你不小心闯进一片荆棘丛里，要是你不慌张，不急着动作，那被荆棘扎伤的可能性就没那么大，你急于挣脱束缚，反而会搞得遍体鳞伤。道理就是这样，你要是什么也不做，这个蔡思齐就是帮你处理你不擅长的制作环节的帮手，你如果反应过度，没准就真的会被荆棘的刺给刺伤。”梁凡耐心地解说，同时他的语气也有所保留，成年人的世界不会那么简单，他也没权力去评价一个身在局中的人。

“那我该怎么做？”祝时雨虚心求教。

“你把有把握的事做好，把这一块儿先放一放，好比下围棋，与其在局部缠斗不休，不如暂且放下，另开新一块新局面。”梁凡的话像是在催眠，有哲理而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