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久了,浑身打起一阵寒颤。那千年冰山所沁透的底子,顺着边缘,慢慢地往外扩散——
“你好,我是崔暖洋!”他上前一步,介绍。
“你说你是谁?”
他上前,她反倒后退一步。微微眯起眼睛,瞧。
方才说他是谁?有些难以置信了!
“我是崔暖洋,‘温暖的海洋’!”他不疾不徐地重复一遍。
“你是崔暖洋?!”
冷斐涵细细朝他打量,又拿出手机拨出一通电话。
铃声渐起,崔暖洋看下号码,便接了起来。
“WillkommeninJiangcheng,FrauLeng!”
(冷小姐,欢迎来到江城!)
他特意讲了句德语。只是,说得晚了些。
“崔先生,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声音经过听筒的放大,似乎变得有些怪异。看着他,深冷的眼眸中,带着几分尖利。
她有疑问,亦如他一样。
有好多问题有待她来解答。还是,女士优先吧!
“我猜的,只是没想到还真准!”他握着手机,说道。
“这都能猜?!看来崔先生,这‘掐指一算’的功夫很是了得?”她不由地调侃着。
声音从彼端传出,既陌生又熟悉。话里话外带着股讽刺的味儿。崔暖洋也不急于解释,反倒呆呆地楞了半晌,目不转睛地就这么看着她。
“崔先生,盯我盯得这么久,是我脸上有花吗?”
“你跟以前不一样了?”他开口,好像这话又不该说。
“所以,我们以前认识?”她把话接了过来,看他的眼神变得越发奇怪。
崔暖洋没说什么,只默默地点了个头。
“真不记得了吗?”
“我——”
他是屈卫东馆长的侄子,如果屈馆长真认识她的话,那么他也应该认识。
从前,好遥远,也不知该从何说起。没有答案的问题,眼下也不想去思考。
无奈间又叹了口气,便转过身来问道,“崔先生,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这话题转得确实生硬了些,只不想徒增伤感罢了!
微微看她一眼,又偷瞄了时间。
“八点二十五啊!”
“崔先生,我昨晚八点下的飞机,八点二十等来的行李,八点二十五分出的机场。“
这是向他汇报行程的节奏?有点难以置信,不过还是耐心地听下去。
”所以——你整整迟了1天,24小时,1440分钟,86400秒。”
原来在这儿等着他?
旧事不忘,后事之师。是这个理儿。做错了事,总得给他机会弥补呗!
“那我送你回去——”
“你送?!”她撇着嘴角,似笑亦非笑地说,“还是先把这儿的烂摊子给收拾了吧?万一有人被砸,你还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