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三日便是立后大典了,这段时日帝揽月在昭阳宫闭门不出,除了让帝临川来探望过一次,其余人一个都没见,很是清闲自在。
帝揽月正坐在院中看书,毓秀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激动的说:“公主,岑安公公方才来说,威远将军他们明日就要到元京了!”
帝揽月闻言高兴的站起身,也不顾茶水倒在了树上,握着毓秀的手问:“你说的可是真的?舅舅他们真的要回京了!?”
毓秀连连点头,“岑安公公的话哪里还会有假?前些日子太后以立后大典的事儿召将军一家回京,燕寒州虽然地处偏僻,许是将军想尽快见到公主,所以加快了些脚步。”
帝揽月十分开心,毓秀和映雪见她笑得开怀也高兴,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公主有这种发自内心的笑容了。
帝揽月命人去将元京中的威远将军府打理出来,想了想又不放心,便让毓秀亲自过去盯着点儿,自从母妃去世后,舅舅一家就请旨前往驻守燕寒州,除了信件交流,他们已经许多年没有见过面了。
只是徐太后突然让苏氏一族回京,肯定不只是为了观礼,但无论背后还有什么阴谋,能与亲人相见,帝揽月是高兴的。
“对了,贵女们的位分可都定下来了?”帝揽月询问,毕竟立后大典一过,入了殿选的贵女们就要进宫了,她作为长公主,免不得会有一些应付。
映雪想了想,说:“柳小姐封了贵妃,赐居长乐宫;孟小姐封了淑妃,赐居春西宫;宋小姐封了宜嫔,赐居永安宫;许小姐封了菀美人,赐居秋水阁。”
“这位分定得倒是符合她们的家族身份,”帝揽月摩挲着茶杯,“只是许小姐的位分,未免有些太低了,太后不会看不出皇上在殿选时,对许小姐青睐有加吧?”
映雪也觉得意外,“许小姐的位分是皇上亲自定的,可不是太后的主意;原本太后封了许小姐为妃,还赐了离御书房最近的永安宫给她居住,可最终拿去给皇上定夺时,皇上却改了主意。”
帝揽月忍不住笑了笑,看来她这个弟弟是真的有些喜欢许盈盈,虽然许盈盈的位分低,住所也偏僻,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殿选时皇上对许家小姐不一般,若是进宫后位分这些也高,难免引得其他人不满,帝临川如此抉择倒是保护了许家小姐。
帝揽月看了眼自己受伤的手臂,突然想到了谢之寻,“谢大人近况如何?”
自己受伤这么久,他可是一次都没来看过自己,一想到这儿,帝揽月就忍不住咬牙切齿。
映雪回答:“听闻谢大人接了迎接豫北世子的差事,这几日也正忙着呢,连着几日都没有出过礼部。”
帝揽月有些意外,自己推掉的差事怎么到了谢之寻手上了?
帝揽月向映雪勾勾手指,映雪附耳过去,听完帝揽月所言,映雪有些为难,“公主,您确定要这样做?”
帝揽月十分自信的点头,“当然,本宫向来都是一言九鼎的!”
谢府。
谢之寻难得回府一趟,跟在他身后的御风眼下全是乌青,御风不明白,自家公子为何要接这个差事,迎接豫北世子自有礼部的人操办,接了就算了,还连着好几日都不回家,找了那么多关于豫北世子的资料来看,不知道的还以为谢之寻看上豫北世子了。
“公子回来了,”管家福叔迎了上来,看着谢之寻一脸疲惫的模样,犹豫半晌还是开了口“公子,今日长公主的侍女还说,不久前长公主遇刺受伤,又受了惊吓,近期一直做噩梦,梦里还一直叫着公子的名字,还说”
“还说什么?”谢之寻皱着眉问。
“还说若是再见不到公子,她即便是死也不会瞑目”
谢之寻无奈扶额,元京中意他的姑娘不少,但自己一心扑在政事上,如今皇上根基未稳,他不会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的,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这般死缠烂打的女子。
福叔朝御风使了使眼神,御风劝解道:“公子,要不您就去瞧瞧长公主吧?这样下去,京中又得乱传你们的谣言了,指不定就是‘长公主见不到谢大人殉情而亡’实在不行,您就告诉长公主,你不喜欢身娇柔弱的姑娘,趁早断了她的心!”
谢之寻微微挑眉,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谢之寻拍了拍御风的肩膀,朝他露出笑容:“不错,今晚给你加个鸡腿!”
御风一听,赶紧笑着往厨房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喊:“老刘,听到了吗?公子说今晚要给我加个鸡腿!”
晚饭后,趁着天还没暗,谢之寻进了宫,他必须尽早断了长公主对自己念想,越是拖到后面越是难以自拔。
昭阳宫内,帝揽月刚用晚膳,摸着自己的肚子道:“今晚这道酸笋鸡丝汤真不错,明个儿再让厨子做一次,本宫要给舅舅他们接风洗尘。”
映雪笑着点头,毓秀进来通报:“公主,谢大人来了!”
“什么!?”帝揽月腾地一下站起身,又打了个饱嗝,“这人晚上来作甚?”
帝揽月赶紧让人收拾好桌面,又把自己的脸弄得要多白有多白,披散着头发躺在床上,看起来确实是像病入膏肓的样子。
谢之寻走了进来,这次帝揽月的房间里并非放屏风,“参见长公主,听闻长公主病入膏肓,微臣特意来见见。”
帝揽月装模作样的掩唇轻咳,“都是映雪见本宫思念谢大人心切,这才去胡言乱语了一番,还请谢大人莫要怪罪。”
一旁的映雪闻言欲哭无泪,有些无奈,只好应声附和:“是,都是奴婢自作主张,奴婢实在不忍心公主遭受身体上的疼痛,还要心里也难受。”
谢之寻打量着帝揽月惨白的脸,加上她那一袭白衣,窗口吹进的微风拂起了她披散着的头发,让她看起来更加有些脆弱,让人怜惜。
“既然受伤了就好好休养,何苦如此胡闹?”
“我只是为了见大人一面而已,谢大人就如此厌弃我吗?”帝揽月握着手帕,垂眸小声抽泣,泪珠从白皙的脸颊滚落而下,我见犹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