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巧节宴会前,帝揽月特意找了宫中最好的舞师来教南鸢,虽然南鸢的舞技已经非常醇熟,但宫廷宴会上所跳的舞蹈,自然与秦楼楚馆的风格不同,所以还需要特殊训练一番。
看着南鸢最后一个动作完美落下,帝揽月忍不住上前拍手叫好:“不错!很美。”
难怪前世司徒庆那么喜欢南鸢,她要是个男人,她也会对这样的女子挪不开眼的。平常南鸢看着唯唯诺诺的,也不爱说话,但一开始跳舞,仿佛像变了个人似的,浑身似乎自带光芒,明艳动人,让人完全挪不开眼。
南鸢低着头,十分恭顺,“长公主谬赞了。”
帝揽月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退下,笑眯眯的拉着南鸢坐到一旁,“你不必紧张,在本宫这里你只需要好好练舞,其余的本宫都会给你安排好,总之你往后的日子肯定会比从前过得好。”
南鸢点点头,来了昭阳宫几日了,她也明白帝揽月无非是要将她去置换什么资源或是打听什么小消息,她无所谓,也乐意接受帝揽月的安排。
能得到堂堂长公主的重用,想必让她去见的人也非富即贵,自己还这么年轻,只要努力一把,说不定就可以彻底改变命运了。
南鸢从小就被卖到了青楼,长得好看,舞跳得也更不用说,她阅人无数,自然也不想当一辈子的舞姬,上天给了她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她肯定会好好抓住的。
帝揽月也看得出南鸢在想什么,但她也乐见其成,刚开始她还觉得自己这样去改变一个人的命运有些愧疚,但是现在看来,对面这人似乎并不排斥,既然各取所需,那也就没有什么好愧疚的了,聪明人和聪明人之间不需要将话说得太明白。
“明日宴会上,本宫想把你引荐给一个人。”帝揽月喝了口南鸢递过来的茶,淡淡道。
南鸢点点头,小心翼翼的询问:“那人可是豫北世子?”
“你如何知晓的?”帝揽月一瞬间有些愣神,一脸怀疑的打量着她,“你和豫北世子早就认识!?”
前世这个时候,南鸢还没有成为名动元京的舞姬,按理说她和司徒庆应该是没见过面的。难不成是有人和自己动了同样的心思?
南鸢有些慌乱的低着头,赶紧解释说:“奴婢只是听说过世子的名声,所以才”
“不可能!豫北世子进京时间不长,你怎么可能知道?”帝揽月眼神冷冽的瞪向她,“说实话,否则别怪本宫无情。”
南鸢吓得立刻跪了下去,哆嗦道:“奴婢奴婢说的就是实话,殿下明鉴。”
帝揽月当然不相信,弯腰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南鸢瞬间疼得直冒冷汗,看着娇弱的长公主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实话,不然你的脸还想不想要了?”帝揽月的语气温和,手中的力气却丝毫不减。
南鸢的脸庞通红,感觉都快难以呼吸了,“好我说”
帝揽月松了手,拿着丝帕气定神闲的擦了擦,又随意的丢在了桌上。
南鸢趴在地上深深的呼吸了几口,看向帝揽月的眼神里十分害怕,短短几日,她已经在帝揽月身上见过太多的不可能了。
为了保住性命,南鸢将她知道的事儿全盘托出了,“半个月前,柳尚书曾向老板说要买下奴婢献给一位贵人,但是因为当时价格没谈拢,双方便不了了之;前几日在殿下的人来之前,柳尚书也来过,还跟老板抬了价格,当时老板觉得柳尚书既然能主动加价一次,肯定还会有第二次,所以和奴婢商量后决定再拖延几天,谁知殿下的人却以那么高的价格买下了奴婢。”
帝揽月微微蹙眉,“那你怎知本宫要将你送给豫北世子?”
南鸢咽了咽口水,接着道:“因为当时柳尚书来了好几次,也说是要将奴婢送给一位贵人,还说这位贵人年轻,刚到元京不久,奴婢知道后,就私下让人去打听了一下,刚来元京不久又好色之人,只有豫北世子,加上近日京中盛传太后娘娘有意撮合您和世子,您又心仪谢大人,所以方才奴婢便大胆猜测了一番”
“倒真是个聪明人,起来吧,地上凉。”帝揽月瞥了她一眼,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这般聪明又貌美的姑娘,放到司徒庆身边,说不定后面还会帮自己大忙。
南鸢踉跄着站起身来,又往后退了几步,帝揽月又恢复了平常的笑脸,撑着脑袋继续问:“那本宫的人去买你的时候,可有其他人知晓?你们可往外透露过什么?”
南鸢赶紧摇了摇头,“并没有,殿下放心,毓秀姑娘给的价格太高,老板什么都没问就将奴婢和身契交给毓秀姑娘了,奴婢也是进了昭阳宫才知道,是您买了奴婢。”
帝揽月暂时相信了她的话,唤来映雪带她下去处理一下红肿的下巴,毕竟明晚就要献舞了,这张脸可坏不得。
临走时,帝揽月又淡淡的补充了一句:“什么该记得和什么该忘记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南鸢点头如捣蒜,这点她肯定明白。
帝揽月心中思索着,柳尚书去买南鸢献给司徒庆,背后定然是徐太后的授意,徐太后一面撮合她和司徒庆,背地里又忙着给司徒庆塞人,看来也是害怕自己不好控制。
又想把自己弄出元京,又想在司徒庆身上得到些什么,徐氏还真是胃口大,想得多。
真期待明晚南鸢献舞时,徐太后和柳尚书看到的样子。
帝揽月心情不错,然而毓秀这时进来又给她带来一个意外的消息,说是上官家昨日迎回了二公子上官清,明日还会带进宫来参加晚宴。
帝揽月有些意外,前几日长清不是还要跟自己做交易吗?怎么这么快就入了祠堂,成为堂堂正正的上官家二公子了?
毓秀又道:“听说三日前上官家大公子突发恶疾,去了好几拨太医都没办法,是长清公子用自己的血做药引,治好了上官大公子。”
“原来如此。”帝揽月垂眸,但这事儿绝对不会是像表面上那么简单,不过究竟如何她也不想管,长清心愿达成,应该也不会再缠着自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