誊写完毕,检查一遍,确认没有错误后,丁立生赶紧拿回来交给陈韶。陈韶接过来看了两眼,同样确认没有错误后,便转手递给了李天流。李天流不用她吩咐,便极有默契地去到后面,在文家看不到的角落,将单子递给一个羽林卫,低声命令道:“速带回去交给任家!如回去路上遇到前来支援的士族豪绅,立刻回来通报!”
老人虽然写着字据,耳朵也在偷听着他们的谈话。听着陈韶与丁立生对文家的嘀咕声音,莫名有些不安地快速将字据写好后,扬声道:“公子看看这字据是否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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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立生快步过去拿过字据,飞快地看上两遍,确认没错后,从袖中掏出印泥递到他跟前:“还缺个指印!”
老人目色不善地看他一眼,伸手重重的印泥中按了一下后,又在他摊着的纸上狠狠按了一下,“丁大人看看,还缺什么?”
“还缺什么,自有公子裁夺。”丁立生收起印泥,谄媚地将字据拿回来递给了陈韶。陈韶逐字看过之后,又递还给他道:“你也签个字,按个手印,做一个见证人。”
丁立生欢快地应一声是后,又跑过去拿过笔墨,快速地签上自己的名字,又按了手印,“公子看看还缺什么?”
“先这样吧。”将字据递给蝉衣,又将手里的单子放回箱子后,陈韶看向老人,“古语常说先礼后兵,现在礼过来,我们来讲点兵的事吧。您老人家来了这么久,姓什么,叫什么,又是来做什么的,我还糊涂着呢,不妨先报一报吧。”
老人冷沉着脸,猛然看向她。文贵已经任她凌迟,他也配合地将文廷给送过来,又配合着她写下字据,她还想做什么?难道还真想毁了他文家不成!老人心头千思百虑,面上却半分不露地再一次揖礼道:“是文某不是,公子初来洪源郡,文某早该拜会才对,不期想公子一直公务繁忙,竟耽误到现在,以这种方式相见。”
“时辰也不早了,就少说这些废话,”陈韶打断他的话,“干脆利落地回答我的问题吧。”
老人脸色再次一沉,他身旁的中年人面色也有些不太好看。但瞥了眼村民后,老人再一次强忍下来,“文某姓文名中天,这是文某的长子文胜武,这孽障是文某的孙子文廷。文某这次过来,是听闻这孽障在这边做了混账事,特意带他过来向公子请罪!”
文某?陈韶皮笑肉不笑地看两眼文廷:“文廷,文四公子?”
文中天道:“正是这孽障!”
陈韶慢条斯理地问道:“这么说来,他是认下虐杀陶逢春、陶源开兄弟的罪了?”
“虐杀?”文中天一脚踢向文廷,“孽障,你不是说只是打了他们一顿?”
文廷摔在地上,头磕着坚硬的泥块,痛得狰狞着脸道:“谁知道他们怎么死的!”
“混账,公子还能冤枉你不成!”文中天又一脚踢过去。
“行了,别做戏了!”陈韶一丝脸面也不留地冷斥一声后,回头叫五儿道,“过来认一认,打死你大哥、二哥的人都有谁!”
五儿几步冲过来,指着文廷身后的几人便道:“就是他们五个!”
多年的仇恨,多年的等待,让她根本看不到文中天与文胜武眼中的警告。
陈韶命令:“将他们给我绑起来!”
羽林卫速度飞快,五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双手已经被反剪着按到地上。又片刻之间,双手、双脚皆被绑了起来。
打杀陶逢春、陶源开及他们的爹娘,又虐杀落雁居那么多人……陈韶拿过五儿手中的木棍,慢慢走到五人跟前,都不问五人有没有话说,便扬起木棍朝着当头一人狠狠抽了下去。伴着尖叫的痛呼声,木棍也断成了三截。看着手里仅存的小半截,陈韶回过头,朝着五儿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再找几根过来!”
五儿双眼发光地应一声是后,转身跑了。
片刻后,她扛着几根锄头把回来了,“大人用这个吧,这个最结实。”
“结实是结实,就是不趁手。”陈韶拿过一根锄头把在手里掂了掂后,不甚满意地说道。
“想要趁手还不容易?”李天流从她手中夺过锄头把,抽出身旁羽林卫的剑问她道,“说吧,砍到哪个位置。”
陈韶伸指在锄头把三分之二处轻轻点了一下。李天流手起剑落,锄头把从她手指的地方瞬间一分为二。将长的一截递还给她后,李天流从五儿手中又拿过另一根,再次砍好之后,提醒道:“回头记得把锄头把的钱补给人家。”
“不用回头,”陈韶吩咐蝉衣,“现在就把钱补上。”
蝉衣去后,陈韶拿着锄头把回来,棍子瞬间如雨点般落在五人身上。棍棒之下,五人早就忘记来之前文中天及文胜武对他们的警告了,争抢着揭露起了是文廷指使他们将人打死的事实。
文廷冷沉着脸,并不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