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篷血花在半空中绽放。
横海侯的头颅高高飞起。
少年腰杆挺直,城墙上的白羽军向着赵策,首先单膝跪地。
接着是谏员。
城主白千秋,都护叶丹善。
而后满城百姓,尽皆跪下。
山呼:恭迎城主驾临!
赵策转过头,双手背在身后,昂首挺胸:“起来吧。”
没有生涩与拘谨。
经历的沉淀,让他学会了自然而然地接受某些东西,并且自然而然地学会了如何去应对这些东西。
这一刻,少年摘下面具,眉宇间的青涩蜕尽。
身后夕阳漫染层云,波澜壮阔。
霞光为少年的身影镶嵌上了一层金边,光芒万丈,恍若神明。
从此之后,威凌城百姓心头又多出了一件绝对不能说出口的大事,以及一个只能供奉在心中敬仰的名字。
赵策。
城外山道之上,甲叶碰撞,战马嘶鸣之声连成一片。
斐伯牙坐在战马之上,嘴角似笑非笑:“好一个莫愁前路无知己,他难道以为本将把他当做是知己了吗?”
身边先前的紫袍武者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主人分明是早已经把对方当做是至交好友了,这个时候再做出这种姿态,反而不够大丈夫,让人觉得扭捏,像个女子一样。
“你为什么不说话?”斐伯牙接过一个侍从递过来的白绢,擦拭着脸颊下的鲜血。
紫袍武者还是支支吾吾的,脸庞都憋红了。有点担心自己不回答小主人的话,会挨一顿军棍,受皮肉之苦。
但若回答的话,回答的万一他不满意,仍旧还是要挨一顿鞭子。
真为难……
“你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吗?”斐伯牙擦干净脸上鲜血之后,转过头向紫袍武者道。
紫袍武者战战兢兢的,犹豫了半天终于道:“属下确实,确实不知道该怎样作答啊……”
“直说就好了,犹豫这么半天做什么。”斐伯牙嘴角上扬,摆手道,“我跟他之间的关系,确实不是你等俗人能够理解的,你下去吧,将此次伤亡名单统计出来。”
“是!是!”
紫袍武者如蒙大赦,忙不迭地远离了自家小主人。
斐伯牙狐疑地看了一眼远去的紫袍武者,转过头,朝身边的侍从道:“本将有那么可怕吗?为什么他看起来似乎很惧怕我的样子?”
侍从顿时脸庞煞白。
……
破庙前,一直坐着监视郑归鸿的韩野人,眼见得太阳一点点升高到顶点,又一点点落下。
心头暗自计算着,估计城中发生的事情已经平息了下去。
他朝师父点头示意:“师父,你搜搜看,这个人身上有没有你需要的丹药。”
而后自己一个人跨步走入那一片白玄先前走过的树林当中,即将到达四轮静的韩野人能够清晰感知到此间残留的白玄气息。
循着气息,他来到了一棵大树前。
树下野草上的血迹已经干涸。
韩野人瞳孔一缩,心头失落之感,更加浓重。
对方该不会被自己伤到了武道根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