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沐,你奶奶用死来威胁我,你说我该怎么办?”
看着自家爹的眼睛,里面是无可奈何,以及深深的痛苦,他好像已经说不出指责的话,最后沈天沐低下了脑袋,只是轻声说了一句。
“被休的女子会被全村人瞧不起的。”
沈富贵看着儿子低下的头,脸上闪过复杂的神色,最后才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你奶不识字,一会儿你就写成和离书吧,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剩下的,看你娘的命吧。”
两人怀着沉重的心情,来到了村长家,村长刚好在村子里,上下打量着不对劲的两父子,沈扒皮脸上竟然没有往日的张狂和骄傲,那个男娃子也像霜打了似的,焉巴巴的。
这两人来了也不说话,这副死了人的表情心脏病都要给他吓出来了。
“你两这是来干啥了?”
沈富贵抬起悲痛的脸,鞠了一躬,说出了他的目的。
“村长,我想借一张纸和一支笔。”
眯着眼睛的村长,抬头看着沈扒皮,直言不讳地讽刺道:
“沈扒皮,全县百姓都知道你大字不识一个,借那么金贵的笔和纸张做什么?”
这种讽刺如今在他耳朵里不痛不痒,他平静地吐出了一句话。
“写和离书!”
村长手里的烟杆直接掉在了地上,满是皱纹的脸露出了不敢相信的表情,随后就是不赞同,甚至还把面前的人狠狠训斥了一顿。
“我说沈扒皮,你这又是出什么幺蛾子呢?这又是卖女儿,又是要和离的,简直就是胡闹!枣花村一年出的事儿也没有你家一天的事儿吓人。”
沈富贵一个大男人就那么受着,他找不到话来反驳。
而一旁的沈天沐在听到卖女儿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村长爷爷在说什么卖女儿?
不过他也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个事情的时候,暂时压在了心中。
“村长爷爷,不是我爹想和离,是我奶奶,用撞墙逼我爹和离。”
“什么?你奶奶?”
刘生狐疑地问道,面前的男娃子连忙点头。
这沈家老太太他那天见过,泼辣恶毒叫骂的样子还留在他的脑海中,怪不得沈扒皮招架不住,就算是他也不一定能拦得住。
唉,这种家务事,就算是村长也没有插手的余地,最多也就是劝一劝,可是这沈家的浑水,他已经不想再理会。
将烟杆捡起来,对无精打采的两父子说道:
“你们在这儿等着!”
话音落下,转身就去了孙儿的房间,纸笔都在那里藏着呢。
没有多大一会儿,村长拿着一张纸,还有笔墨出来了,递给念过书的沈天沐,忍不住多交代了两句。
“去那边桌子上写,小心些,写坏了可就没有了。”
“谢谢村长爷爷,我会小心的。”
说着,少年拿着纸墨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只是稍加思索,便执笔写起来。
“那女娃子身体好些了吧?”
听见这话,男人愣住了,看见村长不满的脸色,才想起来他问的是心儿,连忙答应。
“没事,心儿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