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要是刚刚我从其中一扇门进来了,那另一扇门是干嘛用的?
很多神庙都有地下密室,这个倒是不用大惊小怪。不像是墓里才有的假门,这些密室往往都是通过真正的门与别处相连的。
想到这儿我走下祭台,停在阿里跟前儿问他:“那两扇门都是通往哪里的?”阿里没回答我,只是让我往头顶上看。
我仰起头,就看到天花板上刻着黄道十二宫图。不同于常见的希腊时期的黄道十二宫,这个完全是我们工地下面那个荷鲁斯神庙的版本。
异常的月相吊在脑袋上方,加上周边复杂而诡秘的星空,我看了会儿就觉得要站不太住了。
这时候突然响起了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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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循着鼓声看去。
只见一个他妈的阿努比斯在祭坛边儿上打鼓?!
在我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的时候,几个穿着古埃及祭司服饰的白袍子踩着鼓声走向了祭坛。
为首的是一个女孩子。哈桑和另一个相同打扮的人走在那姑娘身后。合着刚刚丫忙着换衣服去了。
在哈桑等人后面跟着穿着相仿,但是头戴托特神和荷鲁斯神头像的人。我下意识地再看向那阿努比斯,发现他果然也穿着古埃及祭司的衣服。
这会儿我已经从最开始的震惊里略微找回了点儿理智,想起来在古埃及的确有祭司戴着神明的头套,装扮成神明进行仪式的讲究。
可这鼓声突如其来,本来就心神不定的我刚刚差点儿以为真的撞见了阿努比斯,好险没去见马克思。
我一边儿恨得牙痒痒,一边儿沉住了气看那几个举止怪异的埃及人。
除去正给我当牢头儿的阿里,剩下的七个人都穿着新王国时期古埃及祭司的衣服。连那个女孩子也不例外。这些人里有扮演阿努比斯、托特和荷鲁斯的。奇怪的是这神庙或者说墓的主角奥西里斯并不在,而那个混沌脑袋的神也没人扮演。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
在越发紧密的鼓点里,这几个祭司模样的人摆出了架势。我越看越觉得这阵仗在哪儿见过。看了一会儿以后我才意识到:这帮人要复制壁画里那个奥西里斯的复活仪式。
这回我眼珠子是真的要掉出来了,下意识地就要去打断他们。谁知道这帮人神神叨叨的能整出神么事儿来。可刚一动,我就被阿里一把拽住了。
我瞪着阿里。他放了开手,但还是挡在了我面前,摆明了不让我过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朝他低吼。
虽说我一个人在这境地应该是能忍则忍,一切以保住狗命为上。而且我完全不相信什么古埃及仪式能兴风起浪。但是这也有点儿过火了。
见我态度强硬,阿里望着仪式说:“这些都是众神遗留在这片土地的子民。”
我觉得这话也听着耳熟。往那祭司队伍里一看,果然其中一个没带面具的人看着也贼眼熟。那他妈不是在孔苏神庙里跟我和阿天老张说:“众神从未离开底比斯”的那个叫苏格拉底的阿拉伯人么?
原来这帮人老早就渗透在我们周围了。
阿里假么假事地陪着阿天和老张,那个小白牙哈桑潜伏在我们工地,还有一个给我们精神暗示的披着古希腊哲学家名字的托儿。真的是好手段。估计我们讨论荷鲁斯神庙的发掘安排也都尽数被听了去。
这时候我才明白为什么在开罗博物馆阿里会用讽刺的语气指出罗塞塔石碑的复制品,在帝王谷对那些西方人不屑一顾。
原来这个我以为早就断裂的文明,还有人在意着。
现在我相信阿里说他自己被通缉很可能是真的。
不过我可没有什么肃然起敬的感觉,满心都是“真的复原仪式的话他们是要把我血祭了么”的担忧和莫名其妙被这帮疯子拖下水的愤怒。
宗教是可以使人疯狂的。
我被他们这一套骚操作气出了情绪二态表达,笑眯眯地问阿里:“那请问现在是需要我做什么呢?”
阿里意外地看着我。
这时阿拉伯人的表演已经开始了。所以他耸耸肩,坦然地说:“你需要把他们引过来。”
“把谁们引过来?”
“你的同伴们啊。”阿里理所当然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