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锦不同于其他锦是因为它的颜色和厚重感,而厚重不仅仅是因为此地自古盛产麻和棉,恰巧织锦也正好使用较为粗的麻棉线作为经线,也因为纬线用料厚实,制作出的进面才有浮雕感。
张雅楠放下探针,用手触摸锦面,大致上并没有异样起伏,可能是年代久远,这锦应该也经历了挤压之类,所以才看上去平整。
张雅楠再次用探针拨开在虎背上表面平整的纬线,隐约可以看到纬线里面夹杂着打着结的纬线,继续仔细翻找,这种打结处,还真的不少,这是张雅楠第一次看到这样不寻常的织锦工艺,最让她匪夷所思的就是古人织锦时,为什么要这样做。
表面上看不出来,还这样费劲的打结,这一定是在暗示什么。
张雅楠越想越是兴奋,根本毫无睡意,赶紧拿出了书包里的本子,撕下了很多纸,整齐排列纵横,覆盖整个锦布,用铅笔侧躺涂抹纸张。
铅笔碰到高低不平之处就有磕绊,磕绊处在纸上会标记加深,不一会儿,整个白虎的形象跃然于纸上。形成了一个虎形拓印。
“真没有想到啊,有这么多……”张雅楠看着纸上的星星点点,就像是一张星宿图,刻在一直老虎的图案上,密密麻麻,却有规矩。
“这好像是字吧。”有几处在虎背上的星点十分明显的呈现成行成竖的形态。
“等等,有点像是……”张雅楠忽然想起了自己的手机,上面有拍摄地下岩洞,石壁上的一些类似文字的图案。
“哎,只可惜手机来没电了。”她小声喃喃自语。
虽然手机这条路有不同,但是现在正值求知欲旺盛的张雅楠灵机一动,马上想到了看看自己带的那块锦布上是否也有相同的纬线结,如果有那排列出的会不会有相同图案,如果有,也能证明这些结组成的就是文字。
此时屋里张雅楠正进行到关键时刻,她用余光小心的看了眼正在闭目养神的陆邕,放下心来,刚要进行下一步,忽然听到外面屋外出了动静,原来守卫在房屋外的村民们忽然像被什么惊了一下,迅速撤离。
外面的声音把陆邕惊醒,张雅楠只能停下手里的活,也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此时外面客厅里三叔公忽然从屋内冲出去,有点慌张的在大门外贴上了一张黄色的符,然后迅速关上大门。
这情况让原本只是浅睡的莫臻迅速坐起来,问管家说:“外面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关窗,先关窗再说。”老人一脸着急,拉着莫臻的手,让他也起来搭把手。
这一拉,莫臻手上奇怪的手感让老人吓了一跳,他停下动作,诧异的看着莫臻:“你这手是……”
莫臻看着自己坑凹不平的手掌,像是在说别人的事般的云淡风轻:“一次事故,局部被烫伤所以留下了伤疤。”
莫臻抚摸着伤疤,笑了笑,去帮着关上窗,老人看了看伤疤,欲言又止。
“啊公,你们到底在防什么啊?”莫臻再次问说。
此时黄审时和付瑶已经被惊醒,慢慢坐起来,打着哈欠,坐在莫臻的对面,一脸的睡意。
老人从刚才的惊诧中回过神来,回答说:“这里到了晚上每家每户都必须在自家大门上贴符文。就是为了防龟城的那些亡灵,据说当时战乱,龟城沦陷时,正是马拐节,龟城城主,也就是第三个儿子,在城楼上先割掉了自己的命根子,祭祀了马拐。”
“哎呦,听上去好惨!好可怕!啊公你干嘛要说这些?”付瑶不由向莫臻靠了靠。
老人拿起桌子旁那杆长长的水烟,点燃,吸了一口。
“马拐节?这个我有所了解,就是青蛙节。那干嘛要割掉自己的命根子来祭祀马拐?”莫臻不解的问。
老人喷出一口烟:“我们祭祀青蛙,是因为青蛙的繁殖能力强,我们崇拜马拐,就是向往能够多子多孙。”
“祭祀也不用割掉自己的命根子吧?”黄审时觉得自己身上隐约作痛。
老人又吸一口烟:“把命根子送给青蛙,意思就是希望黄氏子孙能够延续。可是,龟城的子孙生死不好说估计延续有问题,所以马拐精就会来找其他小孩子来代替,每年在我们村里出生的小孩子很少,几乎都是胎死腹中。师公说这就是龟城三子派马拐来拉孩子到阴间,至此,每天傍晚青蛙叫声齐鸣前,必须在在门口悬挂符文避难,不然马拐会把孩子的性命拐走。”
老人把嘴从水烟上挪开,像是无意一般,拍了一下莫臻的大腿,幽幽说:“还有孕妇和长得好看的女人。”
莫臻有些意外老人的动作,微微往后退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