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会来,知道我会偷听,知道我会打晕人,这些话,你不敢当着我的面说,所以来让我自己上钩,时还是不是?”
是,她猜得到谢与归肯定要跑着来,来着瞧着要避着他说话,肯定要偷听。
她的确无法直面谢与归说出这些话。
毕竟,她还答应了谢与归监视丁瑕瑜。
“你是谁我不在乎,丁瑕瑜是谁和我没一点关系,姐姐死了,张家如何作死都拖累不了国公府多少,我只要你一句实话。”
谢与归凝视她,“我大哥还活着,真的还是假的?为玉,这件事你不能乱说,明白吗?”
为玉依旧一脸正气,“丁瑕瑜亲口给我说的。”
谢与归冷声说:“我不是爹娘,丁瑕瑜说的,那你觉得是真的是假的?”
“不要用我曾经用过的招数来给我挖坑。”谢与归声音更冷,是一种警告。
为玉忍着这份压迫,她知道,只要她坚持,谢与归会信。
“活着,我甚至觉得,那场战役或许也和丁家有关。”
这是她想要给谢与归说的。
“丁瑕瑜和西戎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西戎多想杀了谢浮光人尽皆知,捏着谢浮光能近能威胁谢双,远能威胁国公府,最后一战,我是真觉得——”
谢与归冷幽幽丢出三个字:“那我呢?”
为玉愣了愣,立刻垂眸低头。
“骗了三公子是奴婢之错,还请三公子忍我些时日,让奴婢……”
“你骗我什么了?”谢与归说,“你有什么错呢?”
为玉已经死了的心突然跳动起来,伸手抓着她的衣袖,“我,我以前不能说,我害怕,我想活着,后面不敢说,我怕你们觉得我是骗子,赶走我。”
“那现在呢?现在你想的是什么?当宁家遗孤,然后呢?”
谢与归扯回衣袖,不给她拉,“为玉,你的心里将我放在什么地方?我对你从未设防过,你到现在,还在和我演。”
“那你还会娶我吗?”为玉突然咄咄逼人,“你现在还敢娶我吗?”
谢与归觉得好气。
这是娶不娶的事吗?
“你看,你不敢娶我了。”为玉咬牙,哼笑了一声,“所以我如何敢给你坦白。”
谢与归审视地看着为玉,“你到底是想嫁给我,还是想要借着嫁给我,留在国公府安稳一辈子?”
为玉走上前,离他更近,“我一开始,就是很想留下国公府——”
话都没说完,一个利落的“成”落到耳中,再抬头,人已经走远了。
“谢与归。”她急忙跟上去,“我知道自己是谁,所以我害怕被你们知道我是谁,我害怕离开这里,我不知道离开国公府,我还能去哪里。”
“谢三,我是喜欢你的。”
“你就只是喜欢我而已,对吗?”谢与归回头,看追得气喘吁吁的人,“从未想过真的能够嫁给我是吗,只是觉得,能和我多在一起一日,就是赚了。”
“那我呢?你赚够了,我赔惨了找谁?”
“为玉,你还是不知道我想听什么,你压根就不信我。”
为玉看他扭头就走,感觉眼前模糊,脸上有温热滚下,伸手摸了两把脸。
前面的人她不敢再去跟上,后面的人她现在也不敢去面对。
现在来不及悲伤,为玉捏紧了手。
要快,一定要快。
不能让丁瑕瑜乱来。
不能让她碰国公府。
也不能让谢与归再有危险了。
被国公府庇佑十五年,她不能再当缩头乌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