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莲想说什么,但想了想,还是叹了一口气,“实在不行,咱就当王爷真的死了,既然他觉得自己是林七,咱们也没必要把他当成王爷。咱们府邸的银两本就剩的不多了,那个秦沫儿一会儿要吃这个,一会儿要吃那个的,王妃您怀着孕呢,都没她一个废人娇贵。”
陶绾沉默片刻,端起茶水抿了一口,这才说道:“这话在我面前说说便好了,千万不能让别人听了去。”
小莲嚼了噘嘴,“为什么啊?奴婢说的这都是实话!更何况,这是奴婢的想法,又不是王妃的!”
陶绾被她小孩子的模样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抬手点了点她的鼻尖,“不管是不是实话,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别人就会觉得这是我心里的想法,是我借你的口说出的,若是再传出去,被有心之人利用,那可就不得了了。”
现在回想起来,一切事情的源头,不就是自己喝醉了以后随口唱的一首歌吗?那首歌还是她在一群影卫当中唱的,当时在场的也只有汴梁王府的人,之所以会传出去,不也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了吗?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有些事情表面上看起来越是安全,往往底下的暗潮就涌动得越厉害。
小莲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不满地嘟囔道:“王妃若是不喜欢,奴婢不说就是了,奴婢就是看不下去了,说到底,那女人不也就是个阶下囚吗?如今趁着咱们王爷不记得从前的事,还敢夺王妃的宠爱,脑子里也不知道装的些什么。”
唐棣垂了垂眼帘,刚想说什么,门外突然传来老白跌跌撞撞的呼喊声。
“王妃!王妃!大事不好了!”
陶绾朝小莲使了一个眼色,小莲顿时了然,起身,出门迎接,“什么事啊?咋咋咧咧的,王妃刚准备休息呢!”
“不能休息,不能休息!”老白连连摆手,又喘了好几口粗气,才说道:“宫里,宫里来人了!”
小莲皱了皱眉头,“这眼下就要过春节了,宫里正是最忙的时候,这个时候来人做什么?”
老白的眼皮子往上一翻,“反正肯定没什么好事。”
小莲迟疑片刻,还是转头看了陶绾一眼。
陶绾抿了抿嘴,示意她扶着自己出去,刚踏出西殿,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对老白说道:“让管家将东边的客房收拾出来,还有,让离墨安排一所住处,把他挪出去,这同在一个屋檐下,难免会见面的,若是碰上了,反而不好说话。”
虽然没有明确指出那个“他”到底是谁,但老白亦明白,自家王妃说的,是那位什么都不记得的王爷。
他一愣,随意应了一声,脚下轻点,没一会儿,身影便消失在院子里。
“王妃,如今该怎么办?”小莲紧张得手心里全是汗。
她自小跟在小姐身边,虽说也不是没有见过皇上,可那都是他们到宫里去,哪里试过皇上亲自来这儿的?在宫里还好,只有规规矩矩的,熬过那一段时间就没事了,可这皇上来汴梁城,若是一个不小心,只怕整个王府的人都跟着掉脑袋,更何况,她们府里,还藏着那么大的两个人呢!
陶绾沉默片刻,伸手握了握小莲的手,“没事,咱们府里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至于那个人……那个人,我相信她也是个聪明人,不该弄出来的动静,想必她不会弄出来的。”
小莲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陶绾口中的“那个人”,指的是那个装可怜缠着她们王爷的秦沫儿。
“王妃说的是,这皇上来了,丞相定然也知道的,而秦沫儿又是丞相养大的,不管她变成什么样,恐怕丞相都能将她认出吧?说不定,知道皇上要来的消息,秦沫儿比咱们还要紧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