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绾的眼睛刚闭上,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是因为马车的颠簸。
陶绾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却恰好对上了唐棣的双眼。
原本她昏睡过去之前,她便一直揽着她,不知是因为不忍吵醒他还是什么缘故,唐棣一直没有转身,在马车的颠簸中,身体也从原本被她搂着的姿势,最后变成一个诡异的拱桥形,上半身和下半身自然下垂,腰却被她死死地抱在怀里。
唐棣显然没料到陶绾会突然醒过来,一时间也忘了起身,呆呆地弯在她跟前。
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陶绾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是在练功吗?”
听到陶绾的声音,唐棣这才回过神来,有些懊恼地起身,顺手揉了揉发酸的腰:“什么练功?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不是练功你干嘛要用这么诡异的姿势呆在我怀里?”陶绾再次打趣道,目光上上下下地在唐棣身上打量着。
唐棣被她看得越发不自在,只能别开脑袋,“我只是在看怎样下手比较容易,你别多想了。”
陶绾笑了,她松开环在唐棣腰间的手,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你失忆了?”
这话明明是在询问唐棣,可是话说出口,却没有几分疑问,反倒多了几分肯定。
唐棣一愣,“你怎么知道?”
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可是这个回答,已经清楚明了地承认了陶绾的话。
陶绾没回答,眨巴了一下眼睛,又继续问道:“既然你失忆了,你怎么知道你叫林七?是你的同党给你起的?你的同党,不会叫林五或者林六吧?”
唐棣有些不悦,可是又想到陶绾是个被追杀之人,即便他和老人这一次失手了,凭那些人跟自己说话的语气,必定不会放过她的,说不定哪天就死了,一个将死之人,还有什么是不能知道的?
他抿了抿嘴,好半晌,才应道:“林七是我原本的名字,不过不是别人给我起的,是我的青梅竹马告诉我的。”
“青梅竹马?”陶绾的语气微微上扬。
据她所知,他哪里有什么青梅竹马?他唯一的青梅竹马,不就是唐婉吗?可唐婉早在几个月前就死了,如今尸骨都凉了啊!
唐棣不知道她的心思,只当她是在对这个青梅竹马好奇,便解释道:“是为了救我,被我连累,与我一同摔下山的一位姑娘,我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只有她,也是她告诉我,我的身份的。”
提起沫儿,唐棣有些愧疚,毕竟沫儿是为了救自己,才摔断腿的。
陶绾一直盯着他,轻而易举便捕抓到他眼底的那抹愧疚,她看得有些发愣却又觉得可笑,到最后,居然吃吃地笑了起来。
她在这儿辛辛苦苦地替他撑着这些事,千方百计地寻找他,他却在另一个地方,跟别的女人玩模拟人生……
唐棣不明白陶绾在笑些什么,可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却莫名的有些心疼。
可是他与她无亲无故,为何要心疼?
思前想后,唐棣只当自己是因为陶绾笑沫儿,在心疼沫儿,故而有些恼怒,“有什么可笑的?你觉得她与我一同摔下山之事很可笑?又或者说,你觉得她为了救我,摔断腿一事很可笑?”
“都不是。”陶绾否定着,一双眉眼弯的如天上的月牙,眼底却没有多少笑意,“我是在笑你蠢。”
唐棣一噎,“笑我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