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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2页）

接下来的步骤，东东妈早已安排好了各道菜，两人无须再点，落座后，两人才意识到小院中央只摆了一张铺着雪白台布的桌子，好像只接待他们一桌客人？黄莉有些纳闷，不会是东东妈特意安排的闭门谢客吧？她正准备招呼东东妈过来，柳川却阻止了她，他看着黄莉不解的表情，轻轻低声说道：“我想，这应该是老板娘特意安排，咱们别当面戳破，既来之则安之，吃完赶紧走便是。”

黄莉知趣地点点头，对柳川的细腻心思颇为赞赏：“还是他想的周到，既不点破，又不耽误人家开门做生意。”柳川的确猜中了老板娘的心思，早在黄莉电话她的那一刻，听说她和一位男性客人来此，话里话外，黄莉透着答谢之意，东东妈便悄悄安排好了一切，为他俩留出了单独相处的氛围。

天色已晚，院子里的装饰灯一一亮起，星光点点、烛光盏盏，一道道菜摆盘精美、口感俱佳，两人说说笑笑，东东妈远远望着两人，心里不禁感慨，一双璧人。

两人匆匆用完餐，告别了东东妈，这里的夜晚，还有一处著名的景点。市井里有一条小河静静穿过，河道流经之处人声鼎沸，顺着河道而下，几座石桥横跨其上，桥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河里穿梭着各式篷船，船与船之间的缝隙处，不时飘过人们放逐的莲花心愿灯。

黄莉和柳川顺着人流找到一处僻静的地方，两人坐在河边的长椅上，静静地看着这些星星点点的烛光从河道飘至湖中，仿佛就像天上的街市，装点着各种闪闪发光的宝石。“哎……”黄莉自言自语道：“这里真像儿童之家孩子们画里的景色，他们总是能预知大人们不在意的世界。”柳川凝望着黄莉的侧脸，又是一张与白天不同的脸，在夜晚灯光的映衬下多了些性感与真切，他微微一笑，温柔地说道：“人越大越以为自己能看清眼前的一切，孰是孰非，孰黑孰白，一次次残酷的现实总敲打我们，不希望的都真实存在，希望的却虚无缥缈。”

“唯有做到问心无愧，不是吗？”黄莉接住了柳川的话，她侧过脸，目光滑落在柳川的脸上，眼里闪着星星，弯弯的嘴角上翘，朱砂红的嘴唇微启，说道：“柳总，在这个世界某些阴暗的角落里，有很多健康的孩子都过着朝不保夕、颠沛流离的生活，何况是这些折断心灵翅膀的孩子们，一时间我真的以为这个世界会放弃他们。可后来，我的导师告诉我，世界上总有一群人会为了遥不可及的梦想而默默努力拼搏着，他们也许是为了战胜病魔，也许是为了改善人类生活条件，也许像您的工作一样，为了更环保的地球。有了他们，这个世界便散发着迷人的人类之光，而这些城……便是我心中的光芒之城。”

这一瞬间，柳川被黄莉的话语深深打动着：“光芒之城，是的，人类之光辉。”在他心里，这四个字深深浅浅的留下了黄莉式的烙印。“被我感动了吗？呵呵……有感而发嘛，咱们还有最后一项任务。”黄莉看着柳川沉浸在自己的话语中半天不吱声，神秘兮兮地晃了晃手中的纸袋，说道：“先把它吃掉，甜味减压！”

柳川被黄莉给逗乐了，“呵……”两人打开外包装，开吃了，泡芙里的奶油丰盈饱满，一口咬下去，稳稳地糊到在嘴上。黄莉下意识用舌尖舔了舔嘴唇，一丝白色奶油顽固地挂在嘴角上，柳川见状用纸巾轻轻地擦了一下黄莉的嘴角。两人瞬间凝固，这个场景谁都没事先预料，一个是尴尬，另一个仍是尴尬，五秒钟后，两人都企图收敛起自己的尴尬，自我安慰式地化解着情绪。抬眼一对视，两人忽然又都傻乎乎地笑了起来，这笑声便是缓解一切情绪的良药。

这个夜晚，两颗原本有着各自轨道的心灵，被彼此紧紧吸引，不断碰撞、缠绕、穿越，两人一心，无声相约望尽天涯路。

临别时，柳川抱歉地告诉黄莉，最近因为有个项目会很忙，无法随时抽身。黄莉当然明白，刚刚才豪言壮语般地说着自己心中的光芒之城，此刻的柳川需要继续他的工作，她用善解人意的笑容回应了柳川。一切无须多说。

为了秋实公司的项目，柳川闭门谢客了所有人，包括张亮、邱大、郭庆，甚至是黄莉。这个项目与之前聚能公司的项目不太一样，他需要花费更多的精力去设计，他反复与设备厂商、客户、设计院等单位沟通，直到刚刚郭庆来访，他才终于完成了所有的设计。

吱嘎，门开了，柳川睁开眼，回到现实。助理送进来一杯咖啡，时间已到了下午。低头看了看表，下午1点。助理见柳总已睁开眼，便提了一句：“柳总，上午消防队张工临走前说，您有个什么资料先给他看着，让我提醒您一下。”柳川想起张亮这小子，执着劲上来还真是有点拼命三郎的意思。上次讲了一半，他回去认认真真做了整理，这次原本不让他来，自己又屁颠屁颠跑来了，说是在自己没弄懂前，不想打扰专家，再要点资料，回去学习，两不耽误。柳川伸了伸懒腰，打开电脑，投入工作中。

“咚咚！”有人敲门，“请进！”柳川目不斜视地盯着电脑，轻声说道。“柳总，秋实公司派人过来了。”“哦？这么快，真是时不待我。”柳川脑海里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词。“请他去会议室坐一下，顺便把郭工叫来。”柳川有条不紊地交代着。

会议室里，秋实公司的安文被邱大派来，作为秋实项目的全权代表，协助柳川，他这身后还跟着三两个技术员模样的人，安文是邱大的工程副总，号称是秋实公司最懂技术的工程头子。

一见柳川走进会议室，安文连忙起身，点头哈腰：“柳博士好！”一看便是干工程的做派，当孙子久了腰都直不起来了。柳川微笑着回道：“坐下聊，我们开始吧。”安文毕恭毕敬地坐在会议桌前，聆听着柳川的计划。邱大交代过，柳博士是高人，先听听人家是怎么个高法。

柳川深入浅出地向安文介绍了电站的设计思路、电池的选型计划，安文有些似懂非懂，听不懂这思绪便开始游离，脑子里一直回转着那天那个美女姐姐的靓丽身影……

就在柳川“闭关”的这段时间，秋实公司可没少人来聚能公司探访，原本已准备大干一场，可这聚能公司迟迟没有动静，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邱大也懂这个理，嘴上不说这心里急得像热锅蚂蚁，坐立不安。

安文看出邱大的焦躁烦闷，暗自送上了一计：“老大，咱们找找领导，看看他有没有什么牛人推荐。咱们不能在柳川这棵树上吊死啊。柳川这人就是琢磨不透，神经兮兮的，别觉得咱们离不开他。”安文还不忘抱怨两句。

“说就说，踩柳川又不能抬高你！”邱大瞪了安文一眼，显然对安文的后半句颇为不满。“不过。。。”他话锋一转，似乎也赞同安文的说法。“那还等什么？赶紧订包间。”邱大已准备厚起脸皮再找找高人。

老地方见面，邱大准备好了各项招待，沏茶、焚香，搞得人五人六，显然礼数不能丢。时针指向晚间7点，两人都瞅着门口，这已经过了半小时，还没动静。安文瞅了一眼邱大，双目微闭，一副化羽升仙的坐定模样。安文忍了忍，没吱声。

哒哒。。。走廊里响起了脚步声，还是清脆的鞋跟敲击地面，女人？邱大睁开了眼，怎么，今天有贵客到？嘎吱，包间的房门被推开。跟在服务员身后，是一张陌生又格外美丽的脸庞，身段玲珑、齐肩短发翻着波浪，一副珍珠耳钉托着气质。邱大伸脖子往后一瞧，只有美女一人，他睁着自己本身就不大的眼睛，期待着来访者的自报家门。

“邱总，别来无恙啊。”美女微笑着先伸出手，很是得体。邱大更加迷惑，这位是？反观安文，更加不知如何自处，他见过的美女不少，可这类气质脱俗、格调高雅的美女还真心没这么近距离欣赏过。

“虽然我们没见过，但邱总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让人印象深刻啊。”美女开门见山，并不遮掩她对邱大已有了解。

“哦。。。鄙人愚钝，不知阁下是何人？”邱大连忙伸出双手回握住美女的纤纤玉手，美女缓缓抽回手，眼眸如和风细雨，深处又透着精准。她从精巧的名片夹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邱大。

邱大低头一看，赶紧抬头，连忙应承着：“唐代表，失敬失敬！”安文瞅着邱大一副有眼不识泰山的神情，也连忙跟着点头，尽管不知道眼前人到底啥背景，可老大这副做派。。。

唐倩缓缓入座，请两位也落座。“您客气了，听闻贵司准备上储能电站项目，是我叨扰两位才是。”唐倩很是客气，姿态放的低可怎奈气场在此，邱大却不那么随意。

“绿光集团准备在本市投资建设一条国际先进的电池产线，这种上新闻的大事我早就有耳闻。”邱大恭维着，本地新闻他是天天学习，一天不落，这头头脑脑们的样貌做派是铭记在心。

三人攀谈起来，气氛总算和谐了。唐倩听说邱大有实际困难，便来听听需求，看看是否能解决他的问题，也许绿光团能帮上忙。

美女面前，邱大似乎格外兴奋，又从自己的成长史开始介绍，唐倩礼节性地频频点头，见邱大说到眉飞色舞之处，她还举杯表示赞同。

秋实公司的光储充电站是个好项目，唐倩心里已有判断，但绿光集团目前无法满足。虽说集团已决定在国内建设工厂，但市里刚刚批准，还不具备生产条件，现在从国外订货价格高、周期长，无法保证秋实的工期，唐倩越听越发觉秋实是绿光未来重要的合作伙伴。

听完邱大的介绍，唐倩也毫不避讳，她挑明了绿光集团的建厂规划，现阶段无法满足供货需要，邱大却没有丝毫遗憾，反而也认同唐代表的绿光集团是未来重要的合作伙伴。看着老板卖力的演出，安文这心里却有些不爽，折腾半天还不是要等柳川，这唐代表看起来也不接地气。

“邱总、安总，秋实的电站设想是非常大胆的创新，绿光集团就是希望能找到贵司这样的合作伙伴，一降低电站成本、二获得国家认可，有名有利的事，没有道理不去做。不过，按照秋实现在的电站设计，造价一定不会便宜，那就意味着电站回收周期将变长，可现阶段绿光集团也暂时提供不了合适的产品，所以，如果项目有二期，我们能否合作呢？两位意下如何？”

唐倩环视两位的面部表情，对两人的脾气已摸了个七七八八。邱大，包工头子，认钱讲义气，想高攀有一定见识，虽说对自己毕恭毕敬，可显然更认上面，不好控制。安文，跑腿的，深得邱大信任，胆大心粗，一心替邱大着想，没有邱大的城府，是个下手的对象。

高手过招，点到为止。三人的饭局就这么轻轻松松地结束了。当然，安文这心里一千个问号，这唐代表是从哪个地缝钻出来的，莫名其妙。目送红色的奔驰离开，安文终于忍不住捅了捅邱大，问道：“这女人是谁啊？”邱大显然也秒懂安文的意思。“上面的意思，不要多问。”邱大心里也很疑惑，但领导的信息写的清楚，让邱大自己判断。唐代表说的也清楚，目前的项目她很难满足，这以后嘛。。。再说吧。

“你盯紧郭庆，让他催着点柳博士。”邱大交代着，安文收到。

“安总、安总……您有意见吗？”柳川看着安文，会议室里，安文有些发愣，他还在回味着那天与唐倩见面的情形。“哦，柳博士，您现在设计的项目造价这么高，对我们的投资回报有巨大影响啊。”安文提出了美女的问题。“安总监，项目造价与电站安全运行密不可分，这是秋实的第一个项目，邱总很重视，我也问过他的意见，我想这点成本不可省掉。”嚯嚯，拿邱总压我！安文有些不悦，说到底还不是聚能你柳大博士想多挣点钱？有什么了不起。

安文起身，拍拍背包，说道：“行！听邱老大的！”“那明天开始，您和在座各位到聚能办公吧，咱们三个月周期完成项目投运。”柳川说罢，把工作安排妥当，才不管安文乐不乐意，客客气气请安文出门复命了。